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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高粱地里露水湿(全)-34-36

  
正文 第251章:进军夹皮沟

昨天晚上,曲勇和他的手下眼看着杨磊落用步枪逼着他们,把苏小萌救走了,之后还把他们锁在屋子里。十来个人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钉着木板的窗户撬开了,才得以出去。曲勇好奇已经被捆绑了手脚的杨磊落是怎么逃脱的?就带着人来到关押杨磊落的那个屋子来。当曲勇来到那个屋子门口的时候,见那两个红卫兵还傻乎乎地在门口站着岗,就气得要死,上前狠狠地每人抽了他们一个嘴巴,骂道:“你们还在这里站着有鸡巴用啊?屋里的杨磊落已经跑了,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吗?”

两个红卫兵懵懂地摸着火辣辣的腮帮子,说:“跑了?怎么会呢,我们没有离开这里啊?”

曲勇气呼呼地开门进了屋子,两个站岗的红卫兵也跟进来。屋里的窗子敞开着,和显然杨磊落是从窗户逃走的,曲勇又仔细查看地上,见捆绑杨磊落的绳子都仍在屋角,那里还倒着一把铁锹。所有人都明白了,杨磊落是借助这把铁锹把绳子割断的。曲勇火冒三丈地回头看着两个站岗的红卫兵:“他把绳子锯断了,会用很长时间的,难道你们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没……有听见动静啊……”

一个红卫兵磕磕巴巴地回答。

曲勇回手又抽了他一嘴巴,就出去了。曲勇把在学校里的所有红卫兵和民兵都召集到一起,又分成四路去追赶杨磊落和苏小萌,其中一路还是奔县城方向的,因为曲勇想到苏小萌回家必须要去县城坐车的。

天亮的时候,这四路人马都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归,连杨磊落和苏小萌的影子都没看到。

曲勇焦躁而恼火,他心里发狠,就算找不到苏小萌了,杨磊落总还可以找到,就冲着他救走了两个反革命,就有足够的理由抓到他枪毙。他急忙派人去镇里把田子富和柳桂枝都找来,那个时候田子富还在柳桂枝家的床上腻味着,听说曲勇找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

几个人秘密地聚集在罗美兰的办公室里,汇报分析昨晚发生的严重敌情。学校里发生了劫走两个反革命的事件,这是典型的反革命暴动,杨磊落被定性为反革命和叛徒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了,他们要研究怎样抓到他,抓到后怎样处置他?

无论是田子富柳桂枝还是罗美兰,都感到很震惊。柳桂枝想了一会儿,看着曲勇,说:杨磊落他劫牢反狱救走了两个反革命,他的反革命身份是昭然若揭了,这个没啥疑问。可是,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停留在这件事本身,要深挖其根源……你们想想,杨磊落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胆大妄为地和我们广大无产阶级做殊死的对抗,着事情能是那么孤立简单的吗?在他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更根深蒂固的资产阶级阵营,他的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阶级敌人司令部在指挥他,我们要深究的是这个更大的资产阶级司令部隐藏在哪里?”

罗美兰急忙附和着鼓着掌,说:“柳主任分析的太到位了,太深刻了,杨磊落这样丧心病狂的和我们斗争,绝对不是孤立的,他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阶级敌人!”

田子富一直皱着眉头,不露声色地说:“嗯,你们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分析……”

曲勇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一拍桌子,叫道:“杨磊落的后台还用分析吗?就是他爹杨北安啊,杨北安早就有资本主义的嫌疑,这些年他一直鼓吹走资本主义道路,和我爹一直对着干。这个隐藏在背后的资产阶级司令部肯定是在夹皮沟大队啊,杨北安就是这个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头头了,我们应该立刻去夹皮沟大队,彻底捣毁这个隐藏的反革命阵营,然后把曲勇抓到枪毙了!”

柳桂枝点了点头,很严峻地说:“曲勇说的对,看来各个大队的文革斗争,还是要先从夹皮沟大队搞起,把那里的资产阶级司令部捣毁了,把隐藏的牛鬼蛇神揪出来,也能给其他大队的斗争树立个典型啊。眼下,夹皮沟镇,夹皮沟中学的革命斗争已经首战告捷,虽然苏小萌和蔡静跑了,但毕竟这里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已经被摧毁了,下一步啊,我们就要把斗争的重点转移到夹皮沟大队去!”

说着她又看着曲勇,说,“曲勇,夹皮沟大队的战斗,你还是要打先锋的,你们红卫兵小将才是我们革命的主力军,继续发挥你们摧毁一切的战斗精神!”

曲勇顿时兴奋起来,跃跃欲试,说道:“那是一定的,我已经憋足了劲要杀回夹皮沟了,那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进军夹皮沟大队?”

柳桂枝看了一眼田子富,问:“子富,你说呢?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咱们镇运动的领导者啊!”

田子富神情严峻地想了一会,说:“我支持你们的想法,斗争嘛,就要雷厉风行,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我看也是事不宜迟,尤其是发生了杨磊落救走反革命的恶行时间,说明夹皮沟的形式很严峻啊。镇上和中学的接下来的斗争,我来负责,你们就安心去夹皮沟斗争去吧!具体怎么行动,什么时候行动,你和曲勇商量,你还是夹皮沟大队文革工作组的组长,具体工作还是要你布置的!”

其实,田子富巴不得曲勇离开镇上,这个小子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听话了,有点横踢乱咬的架势,已经不太拿他当盘菜了,让他尽快离开这里,自己也就可以放手搞运动了。

柳桂枝想了很久,看着曲勇,说:“那我们今天就进军夹皮沟,我的两个工作组的成员这些天一直坚守在夹皮沟大队,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一切战前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单等着我们回去展开斗争。曲勇啊,你今天就要把你的红星战斗队都召集齐了,做好去夹皮沟战斗的准备!”

曲勇挺着胸脯叫道:“绝对没问题,我的战斗队一定会无坚不摧的,到那里就会把一切反革命杀的片甲不留,你们就瞧好吧!”

柳桂枝欣赏地点了点头,说:“好样的,你是个革命的苗子,我和子富没有看错你,我们到夹皮沟啊,首先要和你爹配合好,让他也组织起夹皮沟大队的 造反队伍,参与到我们的斗争里来,他们是我们依靠的力量,因为他们熟悉夹皮沟的情况,也掌握了很多阶级敌人的证据和动向啊!”

曲勇点了点头,说:“那是一定的了,我爹他比我的斗争经验要丰富多了,我还要向他学习呢!”

之后几个人又研究了一会夹皮沟镇和夹皮沟中学接下来的工作,一致同意田子富坐镇这里主持镇里和中学的斗争,罗美兰配合田子富的工作。然后柳桂枝就对曲勇说:“那我们先回去做出征的准备吧,八点我们准时出发,进军夹皮沟大队!”

曲勇站着没动,看着柳桂枝和田子富,问:“那我是不是到了夹皮沟后,首先把杨磊落抓起来?”

柳桂枝想了想,觉得这是必须的,如果有杨磊落在外面,那搬倒杨北安的行动还真很麻烦,就说:“那是一定的,他现在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革命的叛徒了,当然要把他抓起来!”

曲勇又向田子富提出了要求,说:“田秘书,我请求派给我两个武装部的带枪的民兵,杨磊落那个反革命,没有枪是难以制服他的,他会武功!”

田子富想了一会,就答应说:“行,那就派给你两个带枪的民兵,加入你的战斗队!”




正文 第252章:搞的热火朝天

早饭以后不久,学校里就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上学,虽然学校已经停课闹革命了,但每天大多数学生还是会来上学的,其中有一小部分的中间派是来看热闹的,学校里的文革搞的热火朝天,每天都批斗走资派和牛鬼蛇神,好奇新奇和猎奇的心理,让一些学生来学校围观,另外的大部分来校的学生,是怀着革命的热情和斗争的积极性,他们青春的热情被一种畸形的崇拜点燃,他们不想落伍于时代,他们有兴趣参与到这场如火如荼的斗争中来,在这些人当中,就包含着革命信念坚定,斗争情绪高涨的“红星战斗队”的队员,他们似乎抱着战斗的精神充满了革命的豪情。

这其中就有夹皮沟大队的三个女学生:冯冬梅,隋小彩和孙雅静。三个女孩子身体里充满着蓬勃的斗志,早早地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里,向战斗队的队长曲勇报道,等待吩咐什么战斗任务。

曲勇把红星战斗队的三十多名队员召集到操场上,神情严峻地宣布战斗任务:“革命小将们,今天我就要带你们回我的家乡,夹皮沟大队去和那里的反革命势力进行战斗了!”

之后,曲勇就把柳桂枝先前说的那番话搬出来,“眼下,夹皮沟镇,夹皮沟中学的革命斗争已经首战告捷,这里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已经被摧毁了,下一步啊,我们就要把斗争的重点转移到夹皮沟大队去!夹皮沟大队的战斗,你还是要打先锋的,你们红卫兵小将才是我们革命的主力军,继续发挥你们摧毁一切的战斗精神!”

红星战斗队的小将们顿时群情激奋,挥着拳头高喊:“我们要杀到夹皮沟去,把那里的牛鬼蛇神都揪出来,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毛主席万岁!”

尽管有些人还不知道夹皮沟大队在哪里,但有地方能让他们去战斗,去揪斗阶级敌人,那他们就激动不已。

曲勇又即兴做了一番战斗动员,最后又说:“这次我们进军夹皮沟,还有一个重要而艰巨的任务,就是要把反革命叛徒杨磊落抓捕归案,杨磊落作为贫下中农的子弟,已经彻底了叛变了革命,做了可耻的叛徒,他罪大恶极,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到!”

站在人群里的冯冬梅,听曲勇最后的那段话,不免心里一阵紧张:杨磊落又做了什么?怎么又成了叛徒?她急忙绕到曲勇的身后,用手捅了他一下。曲勇回头见是冯冬梅,心里一阵窃喜,他正想着要找她呢,却主动来了,他就故意问:“冬梅,你有事吗?”

冯冬梅眼神慌乱而疑惑,问:“你说杨磊落是叛徒,还要抓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咋是叛徒了?”

曲勇心里一阵得意,他正想和冯冬梅说这件事呢,却显出很严峻的神情,说:“冬梅,昨晚学校里发生了反革命暴乱,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暴乱分子就是你的男朋友杨磊落!”

“反革命暴乱?还和杨磊落有关?到底怎么回事?”

冯冬梅惊愕地看着他。

“是啊,反革命暴乱。杨磊落持枪劫牢反狱,把反革命分子苏小萌给救走了!”

曲勇说着就盯着冯冬梅的表情,那个时候他心里别提多开心和得意了。

“啊?杨磊落把苏小萌给救走了?救到哪里去了?”

冯冬梅不知道是惊恐还是醋意,脸色很难看。

“这还有假吗?他把苏小萌救走了,救到哪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昨晚我派人找了一夜,也没抓到他们,有可能他们是逃回苏小萌的家乡了,也有可能两个人躲到那个高粱地里快乐去了,总之可怕的事情是发生了!”

曲勇在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他相信此刻冯冬梅的心里肯定是在嫉妒怨恨。

冯冬梅站在那里痛苦地揉着衣角,她的眼神里是一团灰茫茫的雾气,她颤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曲勇更加得意欣喜,趁热打铁,说:“冬梅,这回你该相信杨磊落和苏小萌是什么关系了吧?批斗苏小萌的时候,杨磊落上台去护着她,就像丈夫护着自己的妻子那样的不顾一切,昨晚她又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在民兵枪口下把苏小萌救走了,你说要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杨磊落会那样生死相依吗?由此可以证明,杨磊落心里喜欢的是苏小萌而不是你!他们还不是彼此喜欢那么简单呢,肯定两个人已经发生那种关系了,那次我亲眼看到他们在高粱地里做那事了,我看的真真的,还有罗美兰也亲眼看到他们在卫生院的厕所里做那种事儿,以前谁说你还不相信呢,这回你该相信了吧,十有八九此刻杨磊落和苏小萌正在高粱地里快活着呢,你也该认清杨磊落的丑恶本质了,别再执迷不悟了!”

冯冬梅心里剧烈地翻腾着,纠结着,她也回想着杨磊落和苏小萌种种不正常的接触和彼此的眼神,主要是已经发生了杨磊落救走苏小萌的事实,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杨磊落和苏小萌有那种关系了。

曲勇一直在察言观色,他马上不失时机地说:“冬梅,如果你再对杨磊落报啥幻想,那你就太傻了,他不仅和苏小萌有那种暧昧的关系,他们还是一个反革命阵营里的人,都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阶级敌人。我再透漏给你一个秘密情报吧,我们这次回夹皮沟要揪出来的反革命就是杨磊落的爹杨北安,说不定他爷爷杨万吉也是隐藏的反革命分子!”

冯冬梅越发脸色惨白,问道:“你说……杨支书也是反革命?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了?工作组已经掌握了杨北安确凿的反革命证据了,就单等着我们回去把他揪出来!”

冯冬梅愕然地僵立在那里,她大脑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想不清。

曲勇赶紧又把柳桂枝的说辞搬出来,说:“杨磊落他劫牢反狱救走了两个反革命,他的反革命身份是昭然若揭了,这个没啥疑问。可是,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停留在这件事本身,要深挖其根源……你们想想,杨磊落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胆大妄为地和我们广大无产阶级做殊死的对抗,着事情能是那么孤立简单的吗?在他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更根深蒂固的资产阶级阵营,他的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阶级敌人司令部在指挥他,我们要深究的是这个更大的资产阶级司令部隐藏在哪里?”

冯冬梅终于开口了,问:“你说……我们夹皮沟就隐藏着一伙阶级敌人,就是杨北安他们?”

“就是啊,你终于开窍了,杨北安和杨磊落都是反革命的骨干,这次我们就是要彻底地把他们揪出来。冬梅,你可是纯正的贫下中农子女,堂堂正正的无产阶级,你又是战斗队的队员,你可千万要站稳立场啊!”

“那……我该怎么办啊?”

冯冬梅忐忑不安地问。

“你要彻底和杨家划清界限,免得被他们给牵连进去啊!”

曲勇说道。

“可是,我已经和杨磊落退了那个娃娃亲了,已经没关系了,还怎么划清界限?”

“那只是形式上的啊,你要在心里彻底和他划清界限,时刻想着他不是和我们一个阶级的人。更主要的是,杨磊落不是真心喜欢你,他是在玩弄利用你,他喜欢的是苏小萌,他们才是一个阶级的!”

曲勇后面的这句话彻底瓦解了冯冬梅心理的防线,她一想到杨磊落把苏小萌救走了,还不知去向,就开始恨杨磊落,而且,如果杨家真的都是反革命,那自己绝对不会和他们再有啥关系了。于是她狠心说:“我……愿意和杨磊落划清一切界限,包括心理的……”

曲勇欣喜如狂,他忍住激动,又巩固自己的战果,说:”

你是好样的,阶级立场很坚定,一会啊,我就宣布让你做红星战斗队的副队长!”


正文 第253章:换衣服

早饭刚过,夹皮沟屯子有些人家的烟筒里还冒着炊烟,最近生产队里已经不正经出工了,还人心慌慌的,有些社员懒散起来,早晨起的很晚。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雨。

夹皮沟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幅让人们惊奇的景象:二三十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少年,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进村子,这些青少年身上都穿着半旧的黄军装,腰里扎着宽皮带,头上戴着黄军帽,胳膊上还戴着红彤彤袖标,胸前都戴着一枚毛主席像章,有几个人的自行车上还绑着一个红缨枪。

夹皮沟的人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卫兵小将吗?有人在县城里见过红卫兵的确定就是红卫兵,也有人最近在镇子上见过,而且,人们已经听到传闻,红卫兵已经再镇子上造反了。这肯定是来村子里造反,抓反革命了。

人们瞪大眼睛看着,有人眼尖,就叫道:“打头的那个红卫兵不是咱村子去大队长的儿子曲海山吗?”

仔细一看红卫兵里面还有不少女娃,你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都是和男孩子一样的黄军装,头顶戴着军帽,但从她们高高的胸和脸蛋上才可以看出是女娃。有人又叫道:“这女红卫兵里面也有咱屯子的闺女……你看,那个是冯会计家的女儿冯冬梅,哎呦,还有隋大耳朵的女儿隋小彩……那个不是孙大包的妹妹孙雅静吗?”

人们显然惊愕不已,这世道真是变了,咱村的女娃也当红卫兵了!

那些红卫兵手里还人手一册地举着红语录本,高喊着口号:“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立四新!把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毛主席万岁!”

夹皮沟的村街上立刻鼎沸起来。

在街边看热闹的崔花花的爹崔德最感受的真真切切,那次他进县城看到的红卫兵正是这个样子。看来屯子里就要翻天了,这些娃是不管天地的,抓反革命,破四旧,什么都敢干。城隍庙的城隍爷,让县城中学的学生抬到当街,打了个稀烂。后来县长发话制止。这些学生,不制止连庙都敢给拆毬之了。铁匠铺子黑狗,一连几天不说睡觉,加班加点打杪子(红缨枪)说是得人手一件。

红卫兵不断地喊着口号,直接就奔大队部而去。看热闹的村民也跟在后面走着,顿时这面的村街就寂静下来。就在红卫兵开进大队部不久,曲勇就带着两个背着步枪的民兵出现在村街上,曲勇领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民兵直奔支书杨北安的家里。杨支书家的院门竟然插着。两个民兵刚要上前敲门,却被曲勇给制止了,他低声和两个民兵嘀咕了几句,三个人就绕到支书家的后院去了。

曲勇带头攀上了支书家的后面的院墙,然后就跳进院子,两个民兵也按照他的样子翻过来了。三个人悄悄接近杨支书家的后房门。曲勇轻轻一拉,竟然开了,他一挥手,就带着两个民兵闯进去。曲勇是本屯子人,知道杨磊落住在西屋,三个人就直接进了西屋。西屋是两个套间组成的,两个屋子里空无一人。他们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到了也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就又出了西屋,眼睛盯着东屋的房门。

这时只听东屋传出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谁啊?”

之后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曲勇当然知道东屋住的是杨磊落的寡妇小婶崔花花,他也不回话,就直接推门进了东屋去了。

三个人进屋首先眼睛四处搜寻了一番也不见杨磊落在屋子里。三个人的眼神都齐刷刷落到崔花花的身上,顿时眼睛都直了。崔花花正坐在炕沿上给孩子喂奶,土布背心掀起来,两只白嫩嫩的大奶子露在外面。崔花花的人也美,是夹皮沟屯最美丽的女人,还是正值二十几岁。曲勇和两个民兵都有点血流加快。

崔花花本来见曲勇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民兵进来,已经吓得不轻了,此刻见他们盯着自己的奶子看,就更加慌乱,她急忙把背心放下了,把其中的一个遮住了,只留着孩子嘴里含着的那个半边奶子。崔花花急忙抱住孩子站起身,满眼惊愕地看着他们,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崔花花想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家,把前后院门都插上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曲勇冷冷地一笑:“我们是来抓反革命叛徒的,要是敲门惊动了,还抓得着吗?”

崔花花更加惊诧紧张,颤声问:“反革命叛徒?我家哪里有反革命叛徒啊,这是支书家,怎么有叛徒?”

曲勇也不做解释,就问:“我们是找杨磊落的,你告诉我他藏在哪里?快说!”

“磊落?他……怎么了?啊?他怎么了?”

崔花花脸色都变了,大磊昨天放学没回来,一夜都没回来,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紧张的胸脯剧烈起起伏着。

曲勇依旧盯着崔花花美妙的身躯,心里想,这个小娘们真招人稀罕,但此刻他着急抓到杨磊落,就没更多心思去想,就说:“杨磊落在学校里把反革命分子苏小萌给救走了,难道他回来没和你们说?”

崔花花弄不清他说的事,但知道是发生事情了,就说:“大磊他昨天一夜没回来啊,家里人还在着急呢,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曲勇从崔花花吃惊的神色判断,似乎是杨磊落没回来,他就盯问了一句:“他一直没回来?”

“是啊,他一直没回来。你快告诉我,你们抓他干啥呢?”

崔花花想到反革命和叛徒的字眼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大磊这是惹什么祸事了?她担心得心都要蹦出来。

曲勇也不解释什么,就命令一般地说:“如果杨磊落回来,你们要立刻去大队部去报告,否则当窝藏包庇反革命处理!”

说着就带领两个民兵出去了。

曲勇带着两个民兵回到大队部,他带来的红卫兵们早已经被大队干部让到屋子里去了,曲勇吩咐一个民兵:“你进去把夹皮沟的那两个战斗队的队员叫出来,一个叫隋小彩,一个叫孙雅静。

一个民兵就赶紧进去了,不一会,民兵就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起出来了。隋小彩和孙雅静来到曲勇跟前,还像军人一般向他打了个立正,问道:“队长,你有什么任务让我们去做?”

曲勇低声对两个女孩子说:“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去杨磊落家房前屋后盯着,杨磊落要是回来了,你们就立刻来报告我,你们两个是本屯子的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快去吧!”

隋小彩和孙雅静很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两个女孩子都很愿意执行这个任务。因为她们两个心里都记恨着杨磊落打了她们一耳光子的仇,在学校里,她们上台去揪斗苏小萌,就被杨磊落给打了。她们巴不得杨磊落被抓起来。隋小彩和孙雅静很兴奋地就转身要走,却被曲勇又叫住了,说:“你们两个回家把这身红卫兵服装先换下来,换上你们平时穿的衣服!”

两个女孩都困惑不解,孙雅静问道:“队长,为什么换下啊,我们已经是红卫兵战斗队的成员了啊!”

曲勇诡秘地一笑:“你傻瓜啊?曲勇要是看见两个红卫兵在街上,他会警觉的,说不定就又溜了!”

隋小彩讨好地一笑,昵声说:“还是队长聪明,我们这就回家换衣服去!”




正文 第254章:被出卖了

隋小彩和孙雅静都回家换了平时上学穿的衣服,那个时候,女孩子的衣服也没啥花样,一般夏天都是衬衫和裤子,款式上没多大区别,只有颜色和新旧之分,家境好的女孩子能多穿几件新衣服,家境不好的只能一套衣服穿很久。隋小彩是村医隋大耳朵的女儿,家境比较好,总是穿的比孙雅静漂亮。孙雅静很早亲爹就去世了,靠她三叔孙三猴子和她娘大伙过日子,家庭条件不好,多半穿的很旧。

两个女孩子换完了衣服又聚在一起。她们为了不引起杨家的警觉,没有去杨磊落家门口蹲守,而是站在杨磊落东院的冯冬梅家门口,那样子似乎是站在门外等冯冬梅的样子。其实冯冬梅却是在大队部里和战斗队在一起呢。两个女孩子站在那里眼睛盯着杨家的门口和这趟村街尽头,一边说些与杨磊落有关的事。

“小彩,你说冯冬梅和杨磊落真的会分手吗?”

孙雅静似乎总是对杨磊落和冯冬梅的关系感兴趣。

“肯定会分手的,杨磊落现在已经是反革命了,冯冬梅会和一个反革命谈恋爱吗?”

隋小彩肯定地说。

“你说,杨磊落真的会是反革命吗?”

孙雅静又问。

“他都把反革命分子苏小萌救走了,他不是反革命是什么?曲勇说了,抓到杨磊落还要枪毙他呢!”

孙雅静惊诧地想了一会,说:“有那么严重吗?杨磊落爹还是支书呢,家庭成分还是无产阶级啊!”

隋小彩左右看看,凑到孙雅静的耳边,说:“我听我爹说,杨支书也十有八九是隐藏的反革命,工作组正在调查他呢,说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说不定哪天就不是支书了。”

隋小彩是隋大耳朵的女儿,隋大耳朵是曲海山的大舅子,她知道的情况很多。

孙雅静蠕动着眼睛想了一会,似乎很惋惜地说:“那……杨磊落可真的很惨了啊!”

隋小彩撩着眼皮看着她,说:“哎呦,你还挺同情杨磊落的啊?你忘记那天他打我们两个的事了吧?”

“我哪里会忘记啊,要不是他那天打了我,说实话,我以前对他还真的有点喜欢呢!”

孙雅静似乎有点怅然地说,但马上她又转了话题,说,“哎,你说杨磊落和苏小萌真的有那种关系吗?”

“那是一定的了,要是没那种关系,杨磊落会那样护着苏小萌?他会那样豁出命去把她救出去?你没听曲勇说吗,他亲眼看见杨磊落和苏小萌在高粱地里做那事了,那还有假?”

“那你说,会不会是杨磊落和苏小萌私奔了,去哪里过日子去了?”

孙雅静突发奇想地闪着眼神。

“那也说不准呢!很有可能!”

“要是那样,我们在这里不是白等吗,杨磊落还能回来吗?”

孙雅静又若有所思地说。

“队长让我们看着,我们就看着呗,管他回来不回来呢!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隋小彩似乎是很自豪地样子。

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一扭头,两个人都惊呆了,村街的不远处,正有一个骑自行车的高大少年向这里驶来,两个人都惊讶地叫道:“杨磊落!”

两个人想躲都来不及了,杨磊落已经就要到她们身边了。

两个女孩子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急忙整理一下衣服,站在那里装着往冯冬梅家院子里看的样子。

杨磊落到她们身边停下来,一只脚点地,很警觉地看着她们,问:“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啥?”

“我们……在等冯冬梅啊,咋了,你管得着吗?”

隋小彩用不友好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杨磊落。

“等冯冬梅?你们不是在学校的战斗队里吗?今天这个时候咋还没去参加革命啊?”

杨磊落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也含着讥讽。他心里当然记得这两个女孩子上台去揪斗苏小萌的可恶行为。

“我们……就想去学校啊,还没走呢,我们这不是在等冯冬梅出来吗!”

孙小雅没有像隋小彩那样对杨磊落敌意,但她也是为了麻痹杨磊落,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战斗队已经来夹皮沟战斗的消息。

杨磊落想了一会儿,也没心思和她们多说什么,就骑着自行车拐进自己家的院子去了。

见杨磊落进了他家的院子,隋小彩和孙雅静又稍微等了一会,感觉他已经进屋了,就急忙去大队部向曲勇汇报去了。她们两个暗自庆幸运气真好,刚蹲了这么一会就等到杨磊落了,可以向曲勇请功去了。

杨磊落一夜未归,他不知道家里该有多惦记着,放下自行车就急匆匆地进了屋子,自家的西屋还是空着,他把书包放下就急忙进到小婶的东屋。

崔花花刚把睡了的孩子放到摇篮里,似乎听到有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她心里一阵紧张,还以为曲勇又带人来抓杨磊落了。她正要出去看的时候,杨磊落却意外地推门进来了。她梦魇了一般立在那里。

崔花花确定面前站着的是杨磊落的时候,她就冲动地上前抱住他,颤着声音说:“大磊,你去哪里了,你都快把我急死了,你爸妈和我昨晚都为你担心的没睡好觉!”

杨磊落急忙说:“难道王大刚没来家里告诉你们吗?我让他放学给家里捎个信,说我昨晚有事不回来了啊!”

杨磊落昨天确实让和他关系不错的本屯子的同学王大刚给家里捎信了的。

“王大刚是来了,说你有事不回来了,可是我们还是担心啊,你从来没有夜里不回来过啊!”

崔花花还是紧紧地抱住他,她对杨磊落的关系几乎已经超过他的父母了,他们两个毕竟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

杨磊落低着头,很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崔花花急忙说:“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啊,你到底昨晚发生什么了?听说你把苏小萌救走了,怎么回事啊?”

杨磊落顿时一惊,问:“小婶,你怎么知道的啊?”

杨磊落本来还不想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家里说。

“我能不知道吗?刚才曲勇带着两个民兵都来抓你了!说你是反革命,是叛徒!”

崔花花急的都要哭。

杨磊落顿时就是一阵惊怵,问道:“曲勇带着民兵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杨磊落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免有些恐慌。

崔花花就把先前曲勇带着民兵来的情形和他说了,还告诉他听说红卫兵已经来夹皮沟造反了。之后又急忙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苏小萌她怎么了,还要你救她啊?”

杨磊落不能隐瞒,就也把自己救苏小萌的情况说了,当然他不能说和苏小萌一夜云雨情的事情,他主要突出苏小萌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自己不救她,她就被那些禽兽给糟蹋了。

就在崔花花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她无意中往窗外一瞄,惊叫起来,说:“大磊,你快跑,又有红卫兵来抓你了!”

杨磊落往窗外看的时候,果然见有三四个红卫兵兵正闯进院子里来。

杨磊落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隋小彩和孙雅静把自己出卖了……


正文 第255章:钻进庄稼地

就在崔花花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她无意中往窗外一瞄,惊叫起来,说:“大磊,你快跑,又有红卫兵来抓你了!”

杨磊落往窗外看的时候,果然见有三四个红卫兵兵正闯进院子里来。

杨磊落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隋小彩和孙雅静把自己出卖了……

但他已经来不及仔细去想那两个女孩子怎样出卖他的,他的本能意识是不能让他们抓到,他知道这次被他们抓到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小婶崔花花也在着急地往外推他,让他从后门逃出去。

杨磊落几步就出了小婶的房间来到后门前。他刚一出后门立刻惊呆了,只见正有两个端着步枪的民兵从院墙翻进来。杨磊落急忙又返回到屋里,把后门从里面插上了。杨磊落迅速地分析了一下形势:后面是两个持枪的民兵,自己闯不出去,前面的红卫兵虽然多,但都没有枪,只能从前面冲出去了,想着他就闯出了前面的房门,他一出门,正好和已经到屋门前的四个红卫兵遭遇了,红卫兵扑上来,杨磊落挥舞着拳脚和四个红卫兵交战,没一会,四个红卫兵就被他打得东倒西歪的,杨磊落趁势就逃出了自家的院子,可是当街上还有四五个红卫兵,一场混战又开始了,杨磊落挥动拳脚击倒了几个红卫兵后,就又冲出了包围圈,快步跑出了屯子外,钻进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里。遍地轻纱帐的季节里,一个人钻进去,就像一条鱼进了大海,就算是多大的网也很难捕捞到了。

杨磊落整个白天都没敢出庄稼地,直到天已经很黑了,他才出了高粱地。他高粱地边试探着接近村口,却发现村口有两个红卫兵在站岗,而且每个村街的街口都有红卫兵在把守,看来曲勇是要不遗余力地要抓到他了,杨磊落感到了一种空前的恐怖,自己竟然成了被通缉的罪犯了。曲勇已经带着红卫兵来夹皮沟造反了,眼下杨磊落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安危,而是家里人的安危,他预感到曲家父子会对爹下手的,不知道自己的爹杨北安此刻处境怎样?无论如何他要回家里去探听一下消息啊。

杨磊路在屯子前面的庄稼地里穿行着,他想从屯子中间没有红卫兵把守的地方溜进村子。他出了高粱地,趁着漆黑的夜幕,终于溜进了村子。他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家的那趟街,躲在离自己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观察着,隐约中他似乎看到自己家门口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这也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连各个街口都有人把守,那自己家的房前屋后会没人监视?说不定自己家院子里都布满了埋伏,如果自己回家,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不回家怎么办?他很担心父亲此刻处境。杨磊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楚二丫。

杨磊落悄悄溜到楚二丫家的后院,左右看了看,觉得没啥动静,就狸猫一般窜上墙头,轻轻地翻到墙里面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近楚二丫家的后窗,先是来到楚二丫父母住的西屋后窗下,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他听了一会,屋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他断定这个屋子里没人,因为这是刚黑天,不会睡觉那么早的。他又溜到楚二丫住的东屋后窗前,窗户还是敞开着的,屋里亮着灯光,他探头向里面望去,他心里一阵喜悦,只见楚二丫一个人在煤油灯下看着一本书。知道就楚二丫一个人在家,他暗自欣喜,就试探着敲了一下下面的窗户。

楚二丫似乎听到了后面有敲窗的声音,抬起头看着后面,惊慌地叫道:“谁?”

杨磊落唯恐吓到楚二丫,声音不高地说:“二丫,是我,杨磊落,我有事要和你说,你的给我开开门!”

楚二丫急忙放下手里的书,快步来到后窗前,借着屋里透出的光亮往外看,果然是杨磊落那张英俊的面孔,她心里还是一阵慌乱,就问:“大磊,你从前门进来吧,我的房门没有插!”

杨磊落还是不放心地问:“那……你爹妈有没有在家啊?”

“他们都不在家,我爹在生产队喂牲口,我妈她说去大队部去听什么动员大会去了!你快进来吧!”

杨磊落这才放了心,急忙沿着房山向前面绕去。杨磊落来到前门的时候,楚二丫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楚二丫似乎知道杨磊落的处境,就赶紧拉着他的手进了屋,把房门反插上。她拉着他来到自己的东屋。

楚二丫让杨磊落坐在炕沿上,看着他,就惊慌地问:“大磊,听说红卫兵在四处抓你,你怎么还敢回来啊?”

楚二丫当然知道村子里发生的轰轰烈烈的大事:红卫兵来了,还在到处找逃跑的杨磊落。

“二丫,我已经回不了家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怎样了,我就溜回来找你,问问我家里的情况,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点什么啊?”

杨磊落焦急地看着楚二丫。

楚二丫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去你家啊,我也不知道你家里怎样了,只知道村子里很乱。我爹他在队里喂牲口今天是忙班,一直没回来,一些情况我只是听我妈妈和我说的,我妈她晚饭后就被通知去大队部听会 去了,说是什么文革动员大会,我从小到大一直就害怕什么运动的,就一直不敢出门,一直在家里看书!”

杨磊落心里一阵失望,就说:“哦,你不知道很正常,你也没出门,那我就在另外想办法吧!”

杨磊落说着就要走,却被楚二丫一把拉住了,问道:“你去哪里啊?村子里都有红卫兵和民兵,他们就是为了抓到你,你这样出现……弄不好会被抓到的,你不要乱走啊!”

杨磊落回过头,迷茫地说:“我家回不去,我又能去哪里呢,我总不能老是在高粱地里蹲着吧?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也管不了那些了,就算是被抓到我也要回家看看情况啊!”

“大磊,你千万不要落到他们手里啊,我听我妈妈说,他们说要枪毙你呢,你被抓到会很危险的!”

楚二丫急得都要哭了,她拉着杨磊落的手不松开。

“可是,我总在外面也没头啊,就算我去哪个亲戚家躲起来,他们说不定也会找到的,而且那样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吗,会受到牵连的啊。我就只能躲在高粱地里,可是我也会被饿死的啊!”

楚二丫急忙说:“大磊,要不你就躲在我家吧,我可以让你吃到饭,他们也不会想到你在我家!”

杨磊落心里顿时一阵暖流滚过,就像寒冷的冬天里有一盆火烤着自己,在自己这样众叛亲离的时候,还能有这样一个女孩子这样对自己,真的让他感动不已。但躲在楚二丫家,那有可能吗?杨磊落眼神温热地看着这个女孩子,说:“谢谢你二丫,可是,我怎么能躲在你的家里呢?你家里又不是你自己,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就算他们同意了,也会牵连你们的,本来你们家就是四类分子,窝藏了我这个反革命,那不是大祸临头吗?”

楚二丫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了,就说:“我不会让爹妈知道的,我也不会让红卫兵找到你的!”

杨磊落很惊讶,就问:“二丫,可是怎么能做到呢?不被你爹妈知道,还不被别人发现?怎么可以?”




正文 第256章:只进去过一次

楚二丫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了,就说:“我不会让爹妈知道的,我也不会让红卫兵找到你的!”

杨磊落很惊讶,就问:“二丫,可是怎么能做到呢?不被你爹妈知道,还不被别人发现?怎么可以?”

楚二丫急忙又把杨磊落拉坐到炕沿上,声音很低地说:“大磊,我当然有地方藏你了,告诉你吧,我家有个地道,那是我爷爷那时候为了躲避胡子挖的,出了我家里人,外人是没人知道的,我把你藏在那里面,每天我给你送饭,饿不着你的,那里面比哪里都安全的!”

杨磊落一阵惊喜,但他马上又想到了问题,说:“就算外人不知道,起码你爹妈还知道呢,藏得住吗?”

“没事的,那个地道已经很多年没人进去了,那里又不放东西,我爸妈又不躲藏,他们没事进那里面干什么啊?长这么大,我也只进去过一次呢,他们不会发现的,你就放心吧!”

杨磊落还是摇着头,说:“你每天说是要给我送饭,那你家里人会不察觉到吗?还是不行的啊!”

“这个也不成啥问题,我爹在队里当饲养员,经常不在家,我妈妈她吃过饭就去队里上工的,我每天晚上工一小会儿,就给你送饭了,而且我家的饭几乎都是我做的,我每顿多做点就可以了啊!”

“可是,我总躲在你家地道里,那不见阳光,还不变成蝙蝠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不能总生活在地窖里吧?”

杨磊落还是觉得是不可行的。

“你傻啊,白天我们家里都几乎没人,锁头把门,在我们都去出工的时候,你可以上来啊,我给你一把我们房门的钥匙,你可以白天在我家屋子里呆着啊。至于要躲多久,那就再说了,躲一时是一时呗,也比你被抓到,或者在高粱地里饿死要好的,说不定过了这阵风就没事了。再者说了,就算你不躲到我家地道里,你不也是照样不敢回家吗,你在野外能生存多久?至于以后的事,那就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楚二丫眼神温热而关切,那是一种真心的牵挂的流露。

杨磊落终于心动了,他觉得这也是目前自己最好的归宿了。心动的同时他更多的是滚烫的感动,他紧紧地握着楚二丫的手,眼神潮热地说:“二丫,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嫌弃我,可是,一旦我被发现了,你们会受到牵连的!”

楚二丫的小手被他握得生疼,她的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说:“大磊,能为你做点事情,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这些年你竟一直帮助我来着,我从小到大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出来进去的都被人瞧不起,没有谁愿意搭理我这个四类分子的女儿,唯有你,从来没有嫌弃我,一直像亲人一般对待我,我唯有在你面前才感受到了做人的平等,那是我一生都不能忘怀的温暖和感激,现在你遇到了难处,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你度过难关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我能做到,就算是受到什么牵连,我也在所不惜的!”

杨磊落越发心潮涌动,说:“二丫,你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其实,我也没为你做什么啊,你不要这样感激,其实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杨磊落自然想到因为冯冬梅最近对楚二丫的冷落来。

楚二丫揉着自己的一角,低垂着眼神,说:“还有啊,那天晚上……在碾子房里,我说过了,我一直……喜欢你,这种喜欢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减弱的……”

杨磊落只有心潮翻滚,他几乎无言以对,好半天,他才目光潮乎乎地看着她,说:“二丫,我时刻能感受得到的,其实我也说过了,我也很喜欢你的,只是……”

楚二丫抬起眼,似乎是抹了一下眼睛,说:“大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我还是赶紧把你送到地道里去吧,看一会我妈妈回来就晚了!”

说着她就起身拉着杨磊落往外面走。

杨磊落被她拉着,似乎还有些犹豫,说:“二丫,我是想躲在你家地道里了,可是我的事还没办呢,我还是要知道我家里现在怎样了,我爹他不知道有没有事,我还是要回家去,然后再回来!”

楚二丫还是拉着他没松手,说:“大磊,你回家去,你就回不来了!你家里的情况,一会我去帮你打听,我一定要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回来告诉你,眼下你当务之急是快点藏起来!”

杨磊落心里暖融融的,这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听你的,反正就交给你了!”

楚二丫温情地一笑,反问:“什么交给我了?是你要办的这件事,还是你的人啊?”

“什么都交给你了!”

虽然是在这个为难的时候,杨磊落还是被她的温暖点燃了乐观,开玩笑地说。

“嗯哪,这还差不多,把你自己交给我,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不会后悔的,没有谁会比我更关心你了!”

楚二丫家的地道口在她家正房旁边的仓房里,仓房里面堆着农具工具之类的杂物。楚二丫来到仓房屋角,把一个空着的柳条编织成的装粮食的粮囤挪开了,下面闪出一个洞口,那个洞口不大,只能是一个人可以容身。楚二丫对杨磊落说:“里面有梯子,你先下去吧,我一会给你送下一些谷草来,你厚厚地铺在地上就不会潮湿了!”

杨磊落看着那个洞口,小心地先把两只脚探下去,试探着找了以后,果然脚掌触到了下面的梯子橙,一只脚先蹬到梯子蹬上,落稳了后另一只脚也蹬在梯子蹬上,然后沿着梯子蹬一步一步地下到里面去了。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凭感觉里面不是很狭窄。杨磊落很迷茫地在黑漆漆的地道里站着。

不一会就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楚二丫站在上面说:“大磊,你躲开点,我往里面扔谷草了!”

杨磊落急忙摸索着躲到地道的边缘去了,经过这一躲,他大致知道这个地道方圆有多大了,大约直径有一丈左右吧,三五个人躺在里面是不成问题的。就在他琢磨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一捆谷草就掉下来了。之后这样的声音响了有十来下。杨磊落急忙说:“二丫,已经够了,不会把你家谷草垛搬来吧!”

“人家不是怕你潮湿着凉吗,让你厚点铺着谷草,你你先自己把谷草铺好吧,我去给你拿被褥去!”

说完脚步声就远去了。杨磊落很惊讶,还要拿被褥啊,这怎样可以呢。但他又没法制止,因为楚二丫已经去了。杨磊落急忙摸着黑,半天才把那些谷草厚厚地铺到地上了。没过多久,上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楚二丫又来到洞口,说:“我往下扔被褥了,别砸着你!”

很快又听砰的一声,一捆软绵绵的东西从上面落到谷草上,显然是被褥之类的。没过一会,杨磊落感觉洞口正有一个婀娜的身影沿着梯子往下迈,很快,楚二丫也下到地道里来了,杨磊落本能地一阵冲动,因为他嗅到了一股少女芬芳的气息……


正文 第257章:后脖子都粉红了

很快又听砰的一声,一捆软绵绵的东西从上面落到谷草上,显然是被褥之类的。没过一会,杨磊落感觉洞口正有一个婀娜的身影沿着梯子往下迈,很快,楚二丫也下到地道里来了,杨磊落本能地一阵冲动,因为他嗅到了一股少女芬芳的气息……

杨磊落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二丫,你怎么也下来了?万一摔到你可咋办?”

“嘻嘻,你这话说的没道理啊,以后每天我都要下来几次给你送饭呢,我当然要先锻炼锻炼了!”

楚二丫说着,竟然划着了火柴,点燃了手里的蜡烛。

顿时地道里一片光亮,杨磊落这才看清了一切。楚二丫手里拿着一个蜡台,蜡台上插着一根红蜡烛,上面金黄色的火焰散发着熠熠的光亮。杨磊落更加温暖和感激,这个女孩子想的真周到,怕自己在这里摸黑,竟然像过日子一般什么都想到了。楚二丫四处看了看就走到地道的墙壁处,把那个蜡台放到墙壁上的一个灯窝里,原来这地道里也一应俱全,竟然还准备了放蜡烛的灯窝。楚二丫又把那盒火柴也放到灯窝里,回头对杨磊落说:“这盒洋火就放在这里了,你想点灯的时候就来这里拿好了!”

之后她又低头看着地上的谷草,叫道,“大磊,你铺的这是啥啊,怎么像猪围窝的样子呢!”

说着哧哧地笑着。

杨磊落低头一看,自己也笑了,铺的确实不像样子,薄的薄厚的厚,有的地方还露着地,还有一捆谷草没打捆呢。他尴尬地笑着,解释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啊,我只能摸着,瞎铺呗!”

楚二丫急忙蹲下身去,很灵巧地一点一点把谷草铺的像一铺炕似地平坦,然后她又开始去铺被褥。

杨磊落这时候才有机会看她扔下的那双被褥,被子红彤彤的,褥子是粉色的,还有一个绣着花的枕头,显然是一双还没铺过的被褥。杨磊落急忙制止他往草上铺,不好意思地说:“二丫,这是新的被褥,不要铺了,会弄脏的,这里也不冷,我躺在谷草上就已经很享受了,根本不用铺被褥的!”

楚二丫还是没停止手中的动作,说:“不铺被褥怎么行呢,这里毕竟是地下,有很大的潮气,万一把你弄出啥风湿病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铺了被褥还不放心呢,不就是被褥吗,有什么啊,脏了可以洗嘛!”杨磊落急忙又说:“可是,你家里的被褥没了一双,你父母问你可怎么说啊?”

“没事的,他们不会发现的,这双被褥是我妈妈给我的,说是等我嫁人做嫁妆的,平时只是放在柜子里,从来没有铺过,他们不会注意被褥有没有的,是在我的柜子里的!”

楚二丫说着这些的时候,脸有点红,但她还是轻手轻脚地把被褥铺在谷草上。

杨磊落看着她铺好的红彤彤的被褥,好像恍如梦中。过了一会,他还是很愧疚地说:“二丫,这是你娘给你出嫁的被褥,被我给铺了,那算啥事啊,那以后你还怎么用啊?”

楚二丫脸更加红,眼神羞涩着,说:“这也是缘分啊,你能铺到我娘预备给我出嫁的被褥,那就说明我缘分不浅啊,这是我愿意的,我还觉得很温暖的感觉呢……”

这话显得有些隐晦甚至是语无伦次。

杨磊落心里砰然动着,眼神灼热地看着这个温情备至的女孩子。“二丫,不仅仅是缘分,你已经对我有恩了……”

他也说出这样发自内心的话。那个时候他心里凄然的感觉似乎是被冲淡了。

“大磊,你不要说我对你有恩的话,其实我能为你做点事情,也是我求之不得的,那样我才会觉得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以前……你在天上,我在地下,只能是在喜欢中仰望着……”

杨磊落被她说的心里即涌动又难受,急忙转了话题,问:“二丫,你和孙大包的那件事咋办了?”

楚二丫黯淡着眼神,说:“最近曲海山和孙大包好像是忙着大事情,没顾上来追这件事儿,可是我爹他每天都在和我磨叽让我答应这门婚事儿,实在挺不过去再说吧!”

“二丫,要是你心里真的不愿意,也不能委屈自己,他们谁也没权利把你绑给孙大包啊!”

“我……怎么能愿意嫁给孙大包呢,开始我就和你说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楚二丫说道这里,偷眼看着杨磊落,急忙问,“你和冯冬梅最近怎么样了?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知道不知道啊?有没有安慰你啊?”

杨磊落的心更加阴暗,这种阴暗当然反射到眼神里,他说:“自从退了娃娃亲的那件事,我们很久没正经到一起说过话了,你还不知道吧,冯冬梅已经参加曲勇的红卫兵战斗队了,每天忙着造反闹革命,哪里有时间搭理我啊!冯冬梅是红卫兵,每天和曲勇在一起,我救走苏老师的事她当然会知道了,可是我已经没法见到她了……”

杨磊落心里虽然无限失落着,但他又不想当着楚二丫表露更多,他感觉无从说起。

杨磊落虽然没说的太清楚,但敏感的楚二丫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他和冯冬梅关系的危机,聪明的她没有再追问,就很冲动地说:“大磊,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事的……就算你谁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呢!”

杨磊落心里热浪翻滚,毫无前奏地就一把拉过楚二丫抱在怀里,在她的嘴唇上火热地亲吻着,热吻过后,杨磊落又推开她,说:“二丫,你快上去吧,万一一会你妈妈回来发现了就麻烦了!”

得到了杨磊落那样主动的热吻,楚二丫红红的脸上是幸福的神色,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交给杨磊落,说:“这是我家房门的钥匙,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你就可以上来,去屋子里呆着,那样也不至于让你变成蝙蝠了,但你千万要小心啊!我这就上去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肯定是很久没吃饭了吧?”

杨磊落急忙说:“二丫,你不要去给我弄什么吃的了,我早上在县城里吃的,我现在还不饿呢,你先去帮我打听我家里的情况吧,这事比什么都急啊!”

杨磊落此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亲人。

“嗯哪,我这就上去给你打听去,打听到消息我立刻就下来告诉你!”

说着楚二丫就起身上了梯子蹬,但她上了两个梯子蹬,却又回过头,说,“大磊,你每次上去的时候,只要把上面的那个囤子挪到一边去就行了,等你出来后,在用那个囤子把洞口堵住就好了。你去我家屋子里的时候,要去我的屋子里呆着啊!”

杨磊落心里无限荡漾着,就说:“我知道了,但我不是实在憋的受不了,也不会轻易上去的,我也知道多出去一次,就增加了一分被发现的危险,二丫,我还是尽量在这里呆着吧!”

楚二丫点了点头,说:“每次早晨给你送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家里有没有人的,我也不会让你变成蝙蝠的,还有啊,如果一有机会,我就会下来陪你的,你不会很孤单寂寞的,还有啊……”

楚二丫说道这里,脸色有些红,但她还是坚持说了,“还有啊,如果晚上你实在害怕,你也可以上来,睡到我的屋子里去,天不亮你在下到这里来……说着,她就很快地上了梯子。

杨磊落无限涌动地看着她婀娜的身子,他清晰地看见楚二丫的后脖子都粉红了…… 03-25
正文 第258章:洞口又打开

杨磊落眼见着上面洞口的那抹亮光消失了,传来楚二丫远去的脚步声。杨磊落为了节省那根宝贵的蜡烛,他起身把蜡烛吹灭了。要知道那个年月,乡下人连点煤油灯都算计着怎么省煤油,谁还点得起蜡烛?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买几根蜡烛亮堂亮堂。楚二丫能把这根宝贵的蜡烛给他拿到这里来,足以说明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体贴。这根蜡烛已经超越了蜡烛的意义,那是一个少女的真情,杨磊落当然要珍惜。

蜡烛熄灭后,地道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杨磊落摸索着坐到了那如软的被褥上,被褥下面还铺着厚厚的谷草,他感觉像是坐到了沙发上一般舒服,这个漆黑得像个地狱的地方,身下却享受着天堂的感觉,这都是一个少女细腻的柔情铺就的。杨磊落在温暖中感慨万千。

杨磊落心里很乱,但他却很累,昨晚还和苏小萌云雨了一夜,他刚躺到柔软的被褥上就睡着了。

杨磊落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感觉地道的洞口又打开了,从梯子下来一个女孩,他以为是楚二丫来给他送饭了,可是一看却不是楚二丫,而是冯冬梅。杨磊落正在诧异间,冯冬梅去开始厉声职责他:“大磊,你又和这个四类分子的闺女混在一起了,难道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叛徒和反革命吗?”

杨磊落想辩解什么,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冯冬梅又说:“你快和我走,离开这个反革命地方,参加革命去!”

不容分说,就拉着杨磊落出了这个地道。杨磊落很奇怪都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

他们好像来到冯冬梅家后墙外面的一片荒草地,上面是茂密的苜蓿草,软软的还散发着一股花香。两个人滚到花草上面,先是冯冬梅压着杨磊落,很快杨磊落就反过来压着冯冬梅,两个人刺激得哧哧地笑着。

冯冬梅的身体很香,与地上苜蓿草的花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朦胧中,杨磊落摸到了她的衬衫口,偷偷地解开了她的扣子,冯冬梅裸露出的肌肤简直比月色还白。

杨磊落的手不住地颤抖,又掀开了她里面的小背心,终于按在她两个饱满的玉丘上了。他忍不住就将嘴巴凑上去,轻轻地叼住,轻柔地吸吮起来。虽然没吸出奶水来,可是那个樱桃一般的小圆头头,被他的舌旋转着,是那样美妙的感觉。

“好痒啊!”

冯冬梅轻轻地叫着,喉咙里还发着滋滋的声音。杨磊落更加放肆起来,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摸来摸去的,少女的身体修长而光滑,在他手掌的游动下微微战栗着。

“大磊,你快起来,不要这样!”

冯冬梅低声叫着。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像蛇一般扭动着,很美妙。

“冬梅,我喜欢你,我想你……”

杨磊落嘴里轻叫着,继续沿着她雪白的小腹往下亲。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端枪的民兵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杨磊落。突然间曲勇的狰狞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曲勇恐怖地笑道:“杨磊落,你这个反革命,竟然敢调戏我的女朋友!”

杨磊落急忙说:“冯冬梅是我的女朋友,怎么会是你的女朋友?你这个流氓无赖!”

“你睁开眼睛看看,冯冬梅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曲勇又说道。

杨磊落抬眼看的时候,吃了一惊,见冯冬梅赤身裸体地躺在曲勇怀里。冯冬梅嘴里还得意地说:“杨磊落,我已经是曲勇的女朋友了,以后和你没任何关系了,今天我把你引出来,就是为了抓到你!”

杨磊落正惊愕间,两个民兵已经过扑上来,他虽然拼命挣扎了好久,还是顷刻间就被两个民兵给绑上了。曲勇恐怖地哈哈大笑,吩咐两个民兵:“把这个反革命就地正法,就在这个地方枪毙了!”

两个民兵同时向他举起了步枪。杨磊落惊恐地叫着:“你们放开我,我不是反革命,我不是反革命!”

杨磊落在剧烈的挣扎中醒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他依旧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全身却是一身的冷汗,手脚还在梦中的捆绑中乱动着。地道里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杨磊落躺在那里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这个噩梦和真的一样,真真切切的,梦里那个地方就是冯冬梅家的后院,她们两个第一次亲吻就是在那个地方,和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难道这是在预示着什么?杨磊落不觉脊梁发麻,无边的黑暗让他有些恐惧。毕竟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哪怕他的身体怎样成熟伟岸,他的心里防线还是很脆弱的。

就在这时,上面地道的那个口突然闪出一丝微弱的亮光来,显然是地道口被人掀开了,之后就有一个人影沿着梯子往下爬。

这样的情形和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难道是真的印证了?杨磊落惊慌地坐起身,叫道:“你是谁?”

那个身影的脚已经落到地上,转过身来,和诧异地说:“大磊,是我啊,你说能有谁?”

果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和梦里的一样,杨磊落此刻像梦游一般混沌,他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孩子更加诧异,就说:“大磊,你怎么了?这里还能来别人吗?我是二丫啊?你不记得在哪里了?”

杨磊落这才从梦魇中有点醒过来,心想,这已经不是刚才的梦了,是楚二丫又回来了。他平息一下恐慌,就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在梦里呢!”

楚二丫感觉杨磊落是处在一种惊恐中,就急忙摸索着去灯窝那里。她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灯窝,把她先前放在那里的火柴拿到手,哧地一声划着了,把那根先前没点多少的红蜡烛点亮了。地道里顿时充满了光亮。楚二丫转回身,借着灯光仔细观察着杨磊落,见他果然一脸惊色,鼻尖上好冷汗珠子。楚二丫来到他跟前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问道:“大磊,你究竟做了啥梦啊,能把你吓成这样?”

杨磊落就把刚才做的噩梦和楚二丫说了。楚二丫听的也很恐怖,但她还是安慰杨磊落说:“你是这两天紧张过度了,做这样的梦是正常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但她马上又问,“在梦里,冯冬梅果真躺在曲勇的怀里?看来,你还是没少想冯冬梅啊,不然的话也不会做这样的梦的!”

杨磊落清醒过来心里更加惦记着家里的情况,刚才楚二丫答应去给打听,她回来一定是听到什么了,于是他就没心思说梦里的恐怖了,就着急地问:“二丫,你刚才是出去打听去了吧,你快告诉我,家里怎样了?我爹他怎样了?”

楚二丫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她忍不住拉住杨磊落的手,嗫嚅着说:“大磊,我说了你不要着急啊……刚才我去大队部了,那里黑压压的人,正在开文革动员大会,我找到了我的妈妈,拐弯抹角地问了你家的情况,我妈妈说……说……你爹他,被红卫兵关起来了,说要隔离审查……”

杨磊落忽地起身,叫道:“啥?我爹被关起来了?不行,我要去救我爹!”

楚二丫急忙抱住他,说:“大磊,你冷静点,你爹他被关起来,也不意味着就有啥危险啊,只要不是反革命,怎么审查也不怕啊!可是你要出去就危险了,因为你把苏小萌救走了!如果你再把你爹劫走了,那你们就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杨磊落听她说的很有道理,就又颓然地坐下了。楚二丫紧紧地抱住他,说:“大磊,你不要冲动啊,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正文 第259章:一夜的风流

第二天,村民们还在吃早饭的时候,大队部的大喇叭里就传出大队广播员玉玲浪不丢的声音:“全体社员,广大贫下中农同志们,今天八点,在小学操场里,大队继续召开全体社员的文化大革命动员大会暨夹皮沟大队造反团成立宣誓会,号召全体社员届时参加!”

大喇叭的声响已经传遍整个夹皮沟屯。

夹皮沟大队的另外的听不到广播的八个生产小队,事先早已经派人下去逐队通知了。早饭刚过,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社员,就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小学的操场了。在这之前,村小学早已经不上课了,学生每天被鼓动着听课闹革命,小学的老师也都被集中起来学习文革精神,其中有一部分有反革命嫌疑的老师已经被隔离在一个单独的教室里接受审查,这其中当然有杨磊落的妈妈姚丽娟。

八点还不到,学校的操场里就已经是黑压压的社员。那些没有接受审查的老师在指挥学生从教室里往外面搬桌椅,布置大会的主席台。主席台是用学生的课桌和长板凳搭建而成,当然标语横幅红旗和毛主席画像摆在前面,红彤彤的一片。操场里一派人声嘈杂,热火朝天的景象。大队广播室的麦克风已经被安装到搭好的主席台上,一切布置完毕,单等着八点的大会召开。

八点整,主持会议的骨干们就开始来主席台就坐,当然是三方代表:红卫兵组织的代表曲勇,文革工作组的代表柳桂枝,造反组织的代表曲海山。这个组织的其他成员列席在各自组织的身后。

主持会议的是工作组的组长柳桂枝。她清了一下嗓子,看了看周围攒动的人群,对着麦克风宣布:“广大社员同志们,我宣布:“夹皮沟大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动员大会暨夹皮沟大队造反团成立宣誓会,现在正式开始!由于昨天晚上这样的大会已经开一次了,开场的话我就不说了,下面由夹皮沟大队的革命群众代表曲海山同志宣布一项夹皮沟大队最重要的革命决定……”

曲海山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站起身,把麦克风挪到自己的跟前,大声宣布:“广大无产阶级革命群众,广大的贫下中农同志们,由于革命斗争的严峻性,复杂性,我宣布两件重大的事情。第一件,在红卫兵小将的指导下,在文革工作组的支持下,夹皮沟大队造反团正式成立,造反团的革命宗旨是,造资本主义当权派的反,造修正主义的反,造帝国主义的反,造一切与无产阶级为敌的阶级敌人的反,我们的行动纲领是,揪出隐藏在我们中间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与阶级敌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我们革命的口号是,打倒一切与无产阶级为敌的牛鬼蛇神,保卫毛主席,保卫无产阶级专政,将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我宣布一下夹皮沟造反团的骨干成员名单:信二嘎子,孙大包,孙三猴子,隋大耳朵,隋二柱子,马小霞,李树春,齐豁牙子……另外啊,广大贫下中农同志们如果想参加造反的,会后来找我报名,造反团的大门是向无产阶级敞开的,欢迎你们加入,一起和反革命进行战斗!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经过我们着阶段的侦查暗访,我们夹皮沟大队和夹皮沟小学的反革命分子以及浮出水面了,种种迹象表明,支书杨北安就是我们夹皮沟大队隐藏的最大的走资派,他已经被我们给关押起来了,接受革命群众的审查,在小学里,也有资产价级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初见端倪,暂时值得怀疑的就是校长王国栋,小学老师姚丽娟,当然这只是反革命阵营的冰山一角,更多隐藏的阶级敌人还有待我们广大的革命群众去深挖,揭发,检举。我们下一步的革命行动就是发动群众,揭发这些反动分子的罪行,同时把他们的反革命同党深挖出来,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群众,贫下中农同志们,考验你们的阶级觉悟和斗争精神的时刻到来了,你们要擦亮眼睛,投入到斗争中来,把反革命分子的累累罪行彻底揭发,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

曲海山讲完之后,柳桂枝又做了足有两个多小时的运动动员,下面的一些有革命热情的群众的激情被点燃了,纷纷要求参加造反派和红卫兵组织。显然这样的鼓动大会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群众大会开完之后,运动的三方骨干又急忙回到大队部里,召集了干部民兵动员大会,非常严密地做了布置。其后又是乌烟瘴气有黑没明地开了一天一夜的会议。按照英明领袖毛主席的指示,先在资产阶级占领了的学校里头找出人选。在学校这个资产阶级云集的阵地里,光抓出王国栋和姚丽娟这两个资产阶级,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深挖出几个反动典型来。参加这个会的也有学校的积极分子,曲海山就向学校的几个代表征询意见,看在夹皮沟小学里,谁还是隐藏的阶级敌人?学校的革命代表马上就提出了一个人选。这个人是一个才高八斗的男老师,叫莫过于马文彰。

马文彰是杨北安的表弟,也是在杨北安当校长的时候从外地把他表弟招到这个学校当老师的,很可能是杨北安的反革命同党。更重要的理由是,马文彰平时的言行极其有资产价级的色彩,还时常用封建迷信蛊惑人心,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和无产阶级格格不入的危险分子。

马文彰,顾名思义,因文而彰。说来算是太史公的乡党,榆树台镇董家沟人。马文彰一副二饼子(眼镜)扣在脸上,说黑不黑说黄不黄,只显得学问高深莫测的样子。生就的一副能言善辩的大嘴岔,讲起课来摇头晃脑,唾沫星子可以溅到最后一排学生脸上。风琴踏得极好,嗓子又清亮,每到星期三文娱活动时间,学校满院子都是他那咧着大嘴唱歌的声音。说他因文而彰倒是不假,原本又是极喜欢弄个诗词歌赋什么的。先头歌颂三面红旗,总是将诗稿誊在学校的黑板报上。后来是反右,差一点给栽了进去。

那是一次万头攒动、红旗猎猎的民歌大赛,马文彰自恃才高八斗,一个箭步跃上了献诗台,六步之内,作诗一首。高昂地吟咏道:”

合作化是满天星,人民公社一盏灯;星星照路看不清,明灯指引奔前程。”

吟诵完毕,台上台下一片掌声。名声由此大得如雷贯耳,风流倜傥了许多日子。突然,有人评说,他那诗歌里头,既没太阳又没月亮,这岂不是暗喻我们社会主义暗无天日?实在是反动至极。

马文彰仔细一想,也是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慌了手脚。急忙托县上的老同学到反右办公室说情,又给打点了一点意思,这免去了一顶右派帽子。诗文从此不写了,老实了一个时期。

马文彰类似这样的反动流露还有很多点滴,在这之前不深究也就不当回事,还有一个更主要的证据,就是他宣传封建迷信,他无数次和人讲过,他曾经和一个漂亮的女鬼有过一夜风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听过他这个风流故事的人都半信半疑,后来有人理解为和他风流的那个女子不一定是人是鬼呢。

但后来似乎人们相信那事儿应该有过,不然的话怎么说的真真切切呢?那一夜的风流事是这样的……


正文 第260章:这女儿身子给了你了

马文彰一夜风流那事,第一个知道的是学校里的孙宏才老师。

一天傍晚,马文彰借着月光,踏着风琴,一面踏一面与比较知己的孙宏才老师说话。孙宏才深度近视,绰号孙瞎子。皓月水光,扰得生性浪漫的马文彰心绪不宁,因而他感慨道:“人生在世啊,只要有三样东西就满足了:第一是名分,第二是金钱,第三是美人。可叹我生不逢时啊,命途不好,这三样都没有!”

或许他说的也是,马文彰的婆娘到学校送馍,遇到马文彰不在,便在人前显摆。将她那一张阔大方脸高高挺起,对人说她如何喂猪,如何缝衣做饭。等马文彰出现,便似缩头鳖一般哑然无语了。有人和马文彰逗笑说:“我嫂子长得漂亮啊,越看越滋润!”

马文彰厚着脸皮说:“天下女人大体都一样,哄男人睡着,生孩子,做个屋里人而已。”

大家只是把马文彰月下的话细想,如不是这个人心性狂野,就是这世道将读书人亏待了不是?常言道,书中有女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马文彰读了一辈子书,时至今日仍落得清身寡面任啥没有,胸中沟壑自是难平。胡说几句牢骚话,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之后马文彰,就和孙老师说起那件离奇的风流事。

说是一天擦黑,刚下过雨,学校院子里空无一人,单留下马文彰独自一人看校守院。

他先是踏着风琴,引吭高歌一番。之后又写了一阵教案,烤了一阵炉子。烤得神志昏沉,恍恍惚惚,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正说要上炕安歇,突然觉着有泡尿憋得慌。便立起身来,出门便朝厕所走去。厕所在校园北面的老墙根下。此处蒿草丛生,砖石遍地,夜风吹来,婆娑乱响。若是陌生人来到这里,真还有点毛骨悚然。但对杨马文彰老师这等开明之人,却是自当没有的事。

马文彰去了厕所,解了小便,回头打算回屋睡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槐树下有人悲悲切切地哭着,仔细一听,还是个女子。马文彰心下生疑,想道: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女人在此哭泣?

他走了过去。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孝服的女子,依着槐树,哭得浑身颤抖,十分悲戚的模样。马文彰原本是极其反对迷信的人,说是遇见了鬼,他哪能信?他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问女子说:“哎,天这晚了,你不回家去,一人站这里哭啥?”

这个时候他还似乎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那种醉人的气息。

那女子先是一惊,回头看见马老师,才缓缓地不哭了,安静下来后,女子细声细气地将自己为何在此哭泣的原委,一五一十诉说出来。那女子说:“我是咱杨家窝堡人,名字叫白春英。只因我妈今年春上去世了,后爸便逼我嫁给狐家屯的一个跛子。我不情愿,跑到我舅家里。谁知我舅也不可怜我,三番五次,赶我回家与那跛子成亲。我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实是寒心不过,爬过我舅家的院墙,躲在这后院里,心想着哭个痛快,却不料打搅了你的休息,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女子又开始哭。

马文彰或多或少也算一个血性汉子,这一听心里头蒸蒸然热气翻滚,勃勃然的正义喷发,对那女子又是怜悯又是感慨,只觉是无处下手一般。那个叫白春英的女子可怜巴巴地说:“我冷的,求你让我去你屋里待会儿,暖和暖和。”

说着那女子果然身体像是在微微颤抖,极其惹人怜惜,眼神还泪淋淋的。

马文彰自然满口应承,带着那女子一起回到自己屋子。他在炉子近处,给女子安顿了座位,由她自个儿坐好。这样的暗夜又是空旷无人的地方,孤男寡女的,两个人都显得无言而对。炉火之下,马文彰端详那女子良久,发觉此女生得唇红齿白,竟十二分的俏丽。尤其是这个女人的胸脯鼓得像两座小山。

马文彰一面佯装给火炉加炭,一面将那女子细看。那女子直被他看得羞红了脸,张口说道:“马老师,我早就认识你哩!”

那个女子也目光晶莹地端详着他,倒是像旧相识的神色。

马文彰更觉稀奇,急忙问:“会有这事?你认识我,我咋就不认识你呢?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一阵窃笑,说道:“你是方圆几十里人人知名的大秀才,我咋能不认得你?你头些年写的诗,我至今还记得呢!你写的诗大家都说好,我也觉得有滋有味的,你就是大才子,我敬佩着呢”一句话,说得马文彰心里舔蜜,得意忘形有点不知所以了,只咧着个大嘴,朝那女子憨笑。

那女子又说:“记得你一首诗,是这样写的:‘今年亩产十八石,明年咱打千千万;后年赶超美国佬,中国农民称好汉。’”女子背诵诗的声音是那般的甜润,似乎还沉浸在陶醉中。

马文彰听着,虽然无限得意,却哈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说:“惭愧惭愧,几句胡诌的诗,没想你还记这么牢靠。让你见笑了!”

马文彰做梦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红颜知己,真是心醉的幸运。

那女子很正色地说道:“你倒说的轻巧,这诗就是写得好嘛!你不在心,还不许人家在心?”

说着,又拿媚眼眍了那马文彰一下。身体还故意往她这边挪了挪,那种醉人的气息就更让他恍如梦中。

马文彰心里咯噔一跳,感觉有些冲动,立刻稳不住架势了,但他还是想遮掩自己的非分只想,口是心非地说:“这么晚了,你也暖和好了,你还是快回去,别叫你舅着急。这大黑天的……”

那女子显得很伤心地说:“我舅舅?他急个屁,他才不管他外甥女的死活哩!我几天不回去他也不会着急的,他只是在逼我嫁给那个瘸子!”

无奈,又说了些有关天阴有关下雨的淡事。此已是午更时分。

马文彰正要催那女子离去。却见那女子泪水夺眶而出,用袖子遮住半个脸说:“马老师,你要是不嫌弃我,今个夜里……我是决心将我这女儿身子给了你了。”

杨文彰一时慌乱得是魂飞魄散,连连摇头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快回才是正事。”

那女子见不为马老师所稀罕,一时哭得愈发撕心揪肺了,边哭边说:“难道你竟要我求你了不成?和你有过一场,就是嫁给了那个跛子,心下也不说后悔了,我是爱慕你马老师的才学,才心甘情愿的。”

马文彰长叹一声,顿时血液沸腾,身下的物就挺起来。心里想道,老天竟是有眼,知道我多年来内心的苦处!我那拿不到台面去的贱人,空怀一副女人肚肠,面貌的确是不能令人稀罕。今夜遇到这这样可意人儿,不说是我造化里的福分,也是那老天有心补报于我。想到这里,一手上去,先将那小可怜儿抱在怀里。马文彰猴急地就把女子抱到火炕的炕沿上去了,就要动手。可女子却羞赧地推了他一把,说:“你急啥子嘛,人家还是第一次呢,你不要粗鲁啊,再者说,今晚我不走了,人家就是你的了,你要慢慢嘛!”

马文彰想着也是这个理,人家还是闺女呢,自己是个文人,不能有失尊严,而且也真是大长的夜,这个地方连鬼都不会来光顾,自己一定要慢慢品味这上天赐给自己的尤物。想着他就把她扶到炕沿上。

两人坐在炕沿边上,女子又说起马文彰显的写诗的才学来,一阵肉麻麻的仰慕,马文彰更是意醉神迷。渐渐地,他们越靠越近,一种异性间的强烈吸引,使两人不由自主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并且热情地接吻。马文彰还是第一次和没出嫁的大姑娘接吻,心里像梦里一般美着。他感觉女子那温暖的双唇紧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就伸出舌头撬开她的嘴唇探进去;或许女子也是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心慌意乱中任由马文彰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扰弄,两人狂热地在炕沿上亲吻,好像干菜烈火一般自然。

马文彰是个心性浪漫又体质健壮的人,加之自己婆娘的不招人稀罕,刚接触这样的美妙女子,就来了欲火,身下的物挺得硬硬棒棒,他把双手摸向女子的前胸,女子感觉到了,心里一惊忙挣扎着推开,心跳得紧。忽然,马文彰想起寝室的门还没插上,于是赶紧站起来,打开门伸头往外看看没人,又回身把门插上。


正文 第261章:暗夜奇怪事

马文彰是个心性浪漫又体质健壮的人,加之自己婆娘的不招人稀罕,刚接触这样的美妙女子,就来了欲火,身下的物挺得硬硬棒棒,他把双手摸向女子的前胸,女子感觉到了,心里一惊忙挣扎着推开,心跳得紧。忽然,马文彰想起寝室的门还没插上,赶紧站起来,打开门伸头往外看看没人,又回身把门插上。

插门回来,马老师却水到渠成地改了称呼,搂着女子的小腰儿,说道:“妹子,我们上炕睡吧!”

女子也妩媚着眼神叫起哥哥来。“马哥哥,今晚人家就是你的了,你把人家抱上去,就算是洞房了!”

马文彰犹如梦里一般,抱着女子的芬芳的身躯就上了热乎乎的炕上。马文彰还莫忘把被褥扑上来,想着今晚的尽情没事儿。坐在柔软的褥子上,马文彰已经改变了老师的斯文,心急火燎地就伸手解女子的棉袄扣子。女子妩媚着眼神看着他的侵犯。扣子被一颗颗地解开,里面就露出白色的小衫子来。

女子自己乖顺地把棉袄脱了,之后棉裤也脱了,里面是衬裤,之后就显得紧张而害羞地不脱了。

马文彰哪里耐性等得及,但他还是没去动女子,而是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先脱了个精光。顷刻,他已是高度兴奋,胯间的物又粗又硬,直挺挺地向上翘着,都俨然贴到小腹了。他心里想自己不懂得风情的婆娘,辜负了自己这天生雄壮的物。女子眼睛瞄到他的大物上,顿时愕然,吓得用手捂上脸「啊」地叫了一声。马老师却想趁机挑弄一番情趣,来到她近前,强行拉着她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肿物上。

女子惊叫道:“你做嘛子吗?”

但她的媚眼里却是喜悦的。

马老师低声说:“摸摸吧!摸摸它,你就不害怕呢!”

女子的小手被他拉着就扶上去。

那马文彰着实是初次体验到被姑娘摸的感觉,那柔软的小手握在硬邦邦的大物上,这种美妙的感觉比手撸还要刺激,真是让人受不了。他边让女子摸着自己边将手伸向她裆下,隔着裤子抚摸她的私密,女子脸红红地,不断用手挡拒。

马文彰笑着说:“哥哥都让你摸,你也得让我摸摸吗。”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斯文了。

女子尽然是今晚主动奉送,但却是个极其识风情的主,这个时候难免不故作娇羞,就说:“人家不好意思嘛!”

但她还是渐渐不抵制了,只是满面羞涩地任由抚摸。摸了一会儿,马文彰又脱下女子的裤子,蹲下身看她的妙处,女子先是半推半就,后来干脆羞得闭上双眼,马文彰睁大眼睛,张着嘴直盯盯地看个准。

马老师仔细地欣赏着那小可人儿,那柳腰圆润的小白腚,小腹下面突出高高的阴阜上,已经长满了一片毛葺葺的卷曲绒毛;再往下看,那褐色的大花唇已经显露出来,中间一条窄窄的缝隙,真是迷得人发聩!

他抱住女子白藕般的玉腿,开始用右手指揉搓起她的花唇。女子是第一次被男人碰触到自己的耻部,心里即兴奋又害怕,身上也有点发软。小腰扭动着,胸儿颤颤的。

马文彰又急急地站起身,脱去女子的小衫,一对弹弹的肉球就蹦出来,他把双手按在她的嫩白上,乳儿发育得很丰满,摸上去又软又弹手感觉舒服极了,一阵阵的性冲动,马文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左手抚摸着女子光滑柔嫩的小腚蛋儿,右手捏着自己粗硬的大物,涨红的蘑菇头在她的花唇上乱撞,探寻着能进入密道的入口。女子感觉到热乎乎的热头不断袭向自己的花唇,心里更紧张了,推挡着想脱身。

马文彰显一把抱起女子,将她按躺在热炕上,接着用手剥动着自己的肿物,就要往美妙处挺进。

“哥哥……人家害怕……咋那么大哩!”

女子有些像见到蛇的感觉,媚眼惊怵。

“不怕,哥哥慢一些进去,妹妹要放开身子!”

马文彰怜香惜玉般心思慰藉着。

马文彰无法不澎湃,今晚天掉下的林妹妹,唯恐突然消失了一般急迫,他不等女子再说什么,又一下子把她按躺上炕上,爬上去,双手把住她的胳膊,屁股坐在白嫩的大腿上。

女子不再抗拒了,只是脸儿羞得更加红灿灿,让他文绉绉地想起牡丹花的诗来。但他却没法再文绉绉的优雅样子,才子突变小兽,两手擎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肩头上,双膝跪在她臀部两侧,然后左手支撑在炕上,右手按着粗长的一根棍子,对准女子花唇间湿润的肉缝就要往里入。

女子虽然是头一次,可也是个风情的身体,又是自己主动奉送的,她懂得那是怎么一回事。她赶忙抓住他的庞然大物,呢喃说:“哎!哥哥……你别急,慢点儿……人家还是第一次呢。”

马文彰是风流才子的心性,固然懂得怜惜花体,就柔和说道:“妹妹别怕,哥哥会慢慢的。”

说话间,他的大头已经碰到了肉缝上。此刻他真是兴奋得要爆裂,心跳也加快,感觉那个头贴在上面热热滑滑的,但女子还没被开过苞,两片大花唇紧合着,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缝隙,龟头根本就弄不进去。

女子第一次和男人有了性器间的接触,把她羞得脸通红地,小声地说:“你慢点呀,别太用力了。”

马文彰把屁股向下压,硬物往前一挺,大蘑菇头头却顺着肉缝滑了下来。就像窜门遇到了门锁那样。但他不恢心,又用手托着硬物,头头再次顶向肉缝儿,结果连试两次都因道口太窄,使肿物无法进入。

马文彰唯恐伤了女子,又不想钉橛子般硬入,就说:“妹妹,你放松点儿。进去就好了。”

女子娇羞叫道:“是你的东西太大了,人家的那里太小……”

女子更大地叉开白腿,做着迎接之态。

马文彰说道:“你别紧张就好了,来!再试一次。”

他也知道自己的东西很尴尬。

说完,他又第三次将大蘑菇头杵在女子的花唇上。马文彰懊恼自己今晚倒像是没见世面的生荒子,他记得开垦自己婆娘的那块地没这么费劲。第一次进自己婆娘的时候,他感觉很省劲地噗嗤就顶入,哪见得这般的费劲。但他马上想明白了,自己婆娘嫁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是闺女了,早已经在那家生过娃了,哪里还有脸和这个黄花闺女比?由此他更加庆幸今夜桃花运滚滚,竟然弄了个黄花闺女,这一辈子也没遗憾了,想着,他的硬物似乎又猛然增大增粗了很多,感觉似乎要鼓得裂开。

这次他没急着往里顶,用手按着龟头,在花唇间上下蹭,感觉到好痒,痒得要崩溃!看着自己涨红的龟头在女子那温热的花唇间缓慢滑动着,尿道口上已经渗出了透明的粘液,和着她花唇间分泌的液体,涂得龟头上亮晶晶的,就早晨被露水润湿的大蘑菇。但蘑菇头又开始浅浅地没入那个沟口里。

顿时,马文彰感觉龟头上痒得要难忍,大东西也不住地抖动,血管乱蹦乱跳,再不停下来就好发射了。他赶快停下,闭上眼睛控制片刻,然后又把龟头顶在花唇间,一点点往里挤……


正文 第262章:很奇妙的现象

顿时,马文彰感觉龟头上痒得要难忍,大东西也不住地抖动,血管乱蹦乱跳,再不停下来就好发射了。他赶快停下,闭上眼睛控制片刻,然后又把龟头顶在花唇间,一点点往里挤……

女子感觉自己的密道口被硕大的龟头挤得好疼,“哎哟,哎哟”吟出声。哪有这么粗的东西!突然,马文彰感觉「凸轮」一下,龟头顿时被一团热肉包裹,就像是一个温热的小嘴把自己的那根紧紧地含住了。

女子有叫了声:“哎呀!疼死了。”

小蛮腰在扭动着,两只嫩腿更大地分开。

马文彰低头往下身看,见自己的大头已经完全没入了肉缝中,女子的阴户被撑得胀鼓鼓地,两片小花唇正卡在龟头的冠状沟处。一股强烈的性兴奋传遍了马文彰的全身,他伏下身手捏着硬物,再将屁股用力向下压,那粗长的大东西缓缓没入了女子紧窄的女儿密道里。女子痛苦地叫着,感觉下体产生阵阵剧痛。

这是平生第一次的感受,自己的下面被粗硬的大肉柱撑得胀痛,龟头已侵入密道的深处。马文彰感觉硬物被女子紧窄的密道包容着,大龟头被里面的嫩肉吸吮,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真是兴奋极了!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已经和大姑娘有了关系?我的大物真插在她小沟里……

女子用小手拍了下马文彰的屁股说:“大坏蛋!疼死我了!”

马文彰急忙安慰说:“不要怕,不要怕,一会就好了。撑开了就好了,第一次都这样!”

然后,他把粗长的大物从她的密道里向外抽,露出密道口一多半时,再轻轻送进去,因为怕弄疼她,速度也很慢;女子无法放松肌肉,硬物在里面抽插比较困难,这对第一次和大姑娘交欢的马文彰来说,确实费了点事儿。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粗的东西,一会渐渐没入女子的密道,一会儿又从她两片嫩红的小花唇间慢慢露出来,她分着两条白晰的大腿,见那长着卷曲毛的阴阜,被大东西撑得胀扑扑地……

女子是第一次,太紧张了,自己密道初次被男人的淫物侵入,感觉十分不适,再加上疼痛,让她只想快点儿结束。硬物的抽插不断刺激着密道,渐渐开始有少量潮水分泌出来,涂在马文彰粗大的棍子上又湿又亮,棍子上还粘着斑斑血迹,那是女子处女膜破裂流出的。由于是第一次和小姑娘性交,再加上女子的密道又很紧,抽插起来快感倍增,只插了二十几下就忍不住「扑扑扑」地射精了。女子感觉到马文彰粗硬的东西,在自己密道里一阵收缩,同时几股粘滑的液体冲击状射进密道深处,灼热灼热的……

女子感觉自己的小沟深处灌满了液体,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故意的逗弄,惊道:“哎!你怎么往里面尿尿?”

马文彰笑道:“那不是尿,是我射精了。”

“哦……”

女子没再问,凝神感觉着被浇灌的那种快感和滋润。

马文彰把东西从女子的密道里退出来,见龟头从密道口儿滑出时,由精液和密道分泌物混合的粘稠液体,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丝,连在龟头和密道口之间,不一会儿,丝就断开了。那是很奇妙的现象。

女子坐起来,看到龟头前端的小孔里还往外流着残余的精液,想象着那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是怎么喷出去的?射完精后,马文彰放松下来,粗硬的大物也渐渐变得软小了,湿乎乎地垂下头。

女子媚眼瞄着他的那个东西,说:“刚才还那么硬,怎么射完精就变软了?”

马文彰笑着说:“因为我的东西插进你身体里才能射精,要不硬就插不进去啦。现在射完了,不需要插进去,所以就软了。”

马老师真的很兴奋,看来此女还真是没经历过,真真地是自己开了她的那块地儿。

女子「咯咯」笑道:“原来你用这玩意儿插我,就是为了射精呀?真好玩!”

笑得两个肉球直颤。

马文彰更笑道:“那我以后想射就找你吧。”

女子一听害羞了,赶快动了一下双腿,忽然感觉下体一阵疼痛。她带着哭腔问道:“马老师,你怎么给我弄的?下面好疼呀!”

确实,已经空了的里面,正在火辣辣地疼痛着,就像是被火棍戳了一般。

马文彰显出了男人的雄壮,安慰道:“没事的,可能女孩儿第一次都这样吧?对,是处女膜破了才疼。”

女人被破了身,也被滋润了,却果不其然没有离去的意思,竟然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去,闪着迷离的光看着马文彰显。马文彰果然是在做着一场还没醒来的春梦,他也急忙钻到被窝里去,两个滑溜溜的身躯交织在一起,又互相抚摸着。很久以后,身子板很强壮的马文彰似乎又开始有点小小的反应。她突然觉得先前只顾耕耘她的下面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下女子的美妙躯体呢,尤其是她饱饱的胸。他猛然掀开被子,趴上女子的滑嫩身躯。

她洁白无瑕的身段完全暴露在马文彰的眼前:修长的颈、嫩嫩的肩、标准半圆形的双乳——挺拔却玲珑、骄人可爱——特别是那深红色高高挺起的小乳头,简直让他瞬间热血沸腾!纤细的腰,平滑的小肚子,半圆马蹄形的超可爱肚脐眼——简直让他感到无处不失魂!

马文彰显简直就是在梦里,以前老人讲神话里就有画上的美人下来给男人做媳妇的好事,今天他赶上了!夹皮沟这地方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他还要感谢表兄杨北安当初把自己找到这里来教学。

马文彰爆发着要亲亲这个美人的强烈愿望。他猛地就抱住女子的脖子,凑上她的诱人的嘴唇。女子也立刻张开嘴唇迎上来。

马文的舌尖疯狂地探寻着她口腔里的每个角落,两个人的舌头搅拌着、吸吮着,彼此的津液源源不断,两个人都拼命地吞咽着彼此的混合体液,他吸吮着她的舌头,把她的舌尖紧紧含在嘴里,吸吮着,用门牙轻轻的咬,只咬得她香津泛滥,呼吸急促。他的双手狂扫她的身体,在她的肚皮和双乳上来回摩挲,把她的双峰玩弄于股掌间。他的嘴移开她的唇,潮湿的舌尖在她的脸上、鼻尖上、眼镜上、眉毛间来回游动。

“我要让你彻底融化在我的激情中。”

马文彰在她的耳边轻语,文人才子此刻又突显了他的浪漫情怀。

他不断用他的呼吸轻轻袭击她的耳际,舌尖在她耳洞边探寻,轻含着她柔嫩的耳垂,用舌尖挑拨着,用牙齿轻轻的咬,直咬得她忍不住哼哼唧唧,双乳在他的掌心里急促起伏,他加大了双掌的紧握力度,舌尖搅动耳垂,她几乎要尖叫出声来。

马文彰的舌头吮着她的颈部一路直转而下,在她雪白娇嫩的胸前游荡,深入乳沟吸吮着,摩挲着,用短短的胡须摩挲着她光洁的胸脯。他的舌尖从乳沟慢慢攀爬,从山谷顺着她的右峰犹如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般缓慢向上绕圈、绕圈,在快要到达顶峰时,他忽然刹车,那粉嫩的乳头就挺立在他的眼皮底下,但他的舌头不去惊扰她,舌尖在嫩尖脚下的暗红的乳晕上耐心的绕圈,慢慢的移动、慢慢的转动,直到她的乳头越来越挺拔,突然他一嘴狠狠地“咬”住了半个山峰,把整个挺拔的尖峰包容在他的嘴里,然后他的唇慢慢上移上移,直到快要接近尖峰的时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用双唇吮住了乳头,同时右手紧紧抓住她的左边乳房,把乳头紧紧地夹在指间——“啊~~~ ”——那一瞬间,女子的哼哼唧唧彻底变成了尖叫声!




正文 第263章:重回故地

马文彰紧紧并拢着女子的双手,把她的双乳紧紧揉捏在一起,嘴唇在两颗乳头间来回吸吮,舌尖不断地挑逗那两颗柔嫩挺拔的尖峰,她的身体伴随着尖叫声在他的身下不断地颤抖。

马文彰的舌尖顺着她的山谷一路直下,只留下双手紧紧锁住她的双峰,舌尖在她的光洁的肚皮上游荡,深入她可爱的肚脐眼,不断给她致命的刺激。往下,不断地往下,他用舌尖拨弄着每一根卷曲滑亮的体毛,用他的脸在黑森林上摩挲,用舌尖在草丛中拔开出一条道路,体毛越来越稀疏,他已经无限接近女人最隐秘的圣洁之门。他变换方向,让舌尖离开草丛,吮着她光滑的大腿向下、向下,直到她的膝、小腿、脚踝、脚背、脚尖,又轻轻给她脚底一次扫荡,然后含住她的脚趾,拼命地吸吮着,舌尖在脚丫间挑动、游荡,直弄得他身下的女人浑身扭动,呻吟不断……

马文彰的舌尖顺着她脚面的内侧往上回,在她的大腿内侧疯狂摩挲,游荡,让的舌尖一次次无限接近洞穴,一次次又折回,她的呻吟已经含混不清。马文彰的舌尖再次向上,向上,直抵她大腿的最根部,舌尖沿着大腿根部上下运动,此刻,他的鼻孔已经不断地被一种刺激的芳香涌入,舌尖明显感觉到一股湿润的咸甜味,昏黄的灯光下,那魂牵梦绕的圣洁之门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马文彰停止了舌尖的游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圣洁的洞穴——黝黑的草丛下,两片鲜嫩的花瓣微微张开——这难道就是他刚才在里面疯狂游荡的洞穴吗?这难道就是让他一次次体味生命真谛的生命之门?

马文彰的舌尖轻轻地压在了女子花瓣边上微微凸起的肉团,来回舔吸着那些潮湿的咸味,他感觉到嘴边滚烫的洞穴,缓缓移动舌尖,一步一步靠近花瓣,突然伸长舌头,用尽全身力量把舌面紧紧压向花瓣,顺势从下往上在花瓣上狠狠一扫,他再次听到了尖叫声和肉体的颤抖。他绝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他疯狂地吸吮着她的花瓣,舌尖和嘴唇在左右花瓣来回游走,温暖潮湿的肉片,咸咸的味道,扑鼻的独特芳香,源源不断的爱液……这一切,让马文彰几欲疯狂,他时而吸吮,时而深入,舌尖在花瓣间穿梭,深入洞穴,此时只恨舌头为什么这么短,他让舌尖在洞穴壁到处舔吸,甚至把花瓣紧紧吮入嘴里,不断吸吮那源源不断的爱液——女人的呻吟此起彼伏……

马文彰的舌尖顺着女子的花瓣向上、再向上,直到两片花瓣的连接处,他发现了另一处洞穴,他知道里面深埋着女人最慑人心魄的花心。马文彰的舌尖在花苞周围缓慢地移动,时而吸吮,时而轻压——女人的身体在扭动、不断地扭动,他明显感觉到她臀部的上挺,她的花苞已经紧紧贴在他的鼻梁上,他顺势转动舌尖,滑向花苞,深入花心,在舌尖触向花心的刹那,女人的身体伴随着再一次尖叫声贴紧他的脸。

马文彰顺势双手紧托着她已经悬空的臀部,舌尖不断探入她的花苞,在那颗花心四周游动,他深深地吸吮着女人这颗致命的花心,用他的唇含住它,舌尖不断地给她致命的挑拨;他用一只手指深入她泛滥成灾的洞穴,再加一根手指,用指尖不断挑拨她的洞穴。他感觉她的洞穴越来越滚烫,爱液源源不断,洞壁在紧紧收缩,甚至他的手指已经被一种来自洞穴深处的力量吸吮,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呻吟声越来越响亮,身体不断地颤抖。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快来到了。他加快舌尖的挑拨频率,嘴唇不断给她的花心致命的挤压——突然,洞穴在拼命收缩,他的双指已经无法动弹,他不失时机地用牙齿轻轻咬住花心,紧紧咬住,舌尖拼命舔吸!

“啊~~~~~~~~”——那一声几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让他永生难忘,身下女人的胴体在颤栗、颤栗!她终于被他彻底摧毁……

女子软绵绵地躺在马文彰的身下,尽情地向他展示一个女人达到高潮后的优美姿态。马文彰的唇没有离开过她的胴体——从未离开过!他尽情地吸吮着她的艳红的唇,添吸着她桃红的脸渗透出的每一滴香汗;双手轻揉她的双峰,把她坚硬挺拔的尖峰夹在指间来回揉搓,不断变换指尖轻抚峰尖。

马文彰身下的弟弟已经一柱擎天,这么快就恢复勇猛,他自己也出乎意料。难道这真是妖女?管她是啥呢,今晚要尽情销魂,死了也不冤枉了。

马文彰让下体仅仅贴紧她的洞口,坚挺的东西不断来回摩挲她的两腿间。他的舌尖在她的耳垂、嘴唇、乳沟、乳*峰、腋下之间来回跳跃,不断给她不间断的跳跃性刺激,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让她意乱情迷……

马文彰用一只腿慢慢撑起自己的上体,一只手紧挺拔物从她的洞口慢慢向上挪动,在她肚皮上缓慢移动最后半蹲在她的胸前部位,把硬物“放倒”在她温暖湿润的乳*沟里,轻轻地来回挪动,然后两只手把她的双乳并拢,让它仅仅夹住他的硬物,充分调动腰部的力量,来回抽送硬物——让自己挺拔的兄弟在她光洁温湿的双乳间来一次完美的乳交。这对浪漫心性的马文彰来说,简直是一次骄傲的完美旅程,不是为了一种心理上的征服,而是为了完美的享受。

女子的舌尖温柔地给我无限的爱抚,配合着他的抽送,不断给他强烈的刺激,她时而含着整个龟头,时而舔吸龟头的小口裂缝,每一次抽送都能让他体验到不同的刺激,差点就让他缴械投降!千万要忍住,否则前功尽弃!

马文章慢慢松开双手,从她的乳*沟中慢慢抽出膨胀的弟弟,一只手紧握着,用龟头在她的乳*房上轻轻地划圈,把龟头顶端的裂缝对准她坚挺的乳头轻轻地撞击,让她的乳头他的裂缝里慢慢滑动——来一次别开生面的另类“乳交”然后,他把柔软的蛋蛋深埋她双手拢起的乳沟间,让高度膨胀的弟弟深入她的口腔,来一次完美的深喉享受,她的美唇紧紧握住弟弟的根部用头部做强烈的抽送,同时双手不断揉捏乳*房按摩他的蛋蛋,给马文彰双重的刺激享受。而马文彰的手指,早已深入她的洞穴,给她不间断的刺激。

马文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美唇和嫩乳,他的弟弟缓缓昂首挺进“中原核心地带”他左手紧握坚硬挺拔的弟弟——为了保证撞击准星,他必须紧握着它,慢慢移向洞口。

那是一片鲜嫩的肥沃土地,那是一片散发出无限芳香的湿润土地,那是一条缓缓的溪流,那是一带清澈的浅湾,那是一方让女人骄傲一生的水土,那是一个让男人魂牵一世的洞穴。马文彰此刻似乎在仙醉中有点诗意大发,女人的身体就是一首美妙的朦胧诗。

马文彰的弟弟摸索着,渴望第二次挺进那一方水土,他的手指引着它在湿地的边缘缓缓移动,不断地在她的大腿根部及湿润的大花瓣周边摩擦着。此时,那鲜嫩的洞穴已经微微张开,洞口两片鲜红的肉片渐渐外翻,马文彰把龟头慢慢移向肉片,在肉片的外侧上下来回摩擦,女子的爱液再次源源不断,她的呻吟再次缓缓响起。马文彰的手紧握着膨胀的弟弟,渐渐把龟头移到小花瓣系带上,缓缓移动到两片鲜嫩的肉片里,然后握着弟弟把龟头在两片嫩肉间上下来回摩擦,左右、上下、中间来回捣弄,直捣得身下的她呻吟连连,洞穴潮水四泻……

“我要!我要!”

女子几乎喊叫着,用下体不断地顶向马文彰的弟弟,“我要它进去!”


正文 第264章:一场不小的灾祸

马文彰今晚决意要玩个淋漓尽致,他不理会她的喊叫,顺势松开紧握的弟弟,让它横卧在花瓣间来回穿梭,继续做着源源不断的挑逗刺激,“妹子,我要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再次在她耳旁轻语。

女子已经处在潮涌的激荡中,叫道:“马大哥,你都把人家弄好了,快来吧!”马文彰再次紧握弟弟的大头顺着两片滑嫩的花瓣慢慢上移,移到花瓣顶端的系带,用龟头慢慢推开紧裹花心的包皮,用龟头紧紧压住半露的花心,女子发出了一声尖叫,他龟头慢慢地在花心周围捣弄,渐渐把她的花心从包皮中间完全剥离出来,好一颗鲜嫩挺坚的花心!马文彰把龟头蘸了一下花瓣上的爱液,然后把龟头裂缝对准花心,轻轻地捣弄她的敏感顶尖,让彼此的两个顶尖来一次完全对接。

女子的身体颤栗了一下,叫道:“我要!快点给我吧!”

她几乎哀求着了。

马文彰的硬物再次滑下花瓣间,他用两根手指蘸着爱液,轻轻地捏住花心包皮来回搓弄花心,任由大物在花瓣间游动。马文彰也堪称纳闷:女人窄窄的浅浅的小沟如何能容下男人各种大物呢?

“马老师……大哥,好大哥,我求求你快进去吧!我要鸡鸡进去!我受不了了!”

女子不断地哀求着。

马文彰更加得意而激荡,他手握高昂的弟弟,再一次猛攻她的花瓣,直捣得她哼哼唧唧,哀声连连,然后缓缓进入,他慢慢地进入,一点一点地推进,不断地挑逗她的极限,把整个龟头没入花瓣后,他不急于深入,而是握着弟弟在洞口不断地转动,不断地在洞口四周的嫩壁上来回摩擦,让她洞内的烈火越烧越旺,在她极度的亢奋的瞬间忽然抽出弟弟,那一刻,那洞口几乎也要发出无望的怒吼——“我要鸡鸡!”

马文彰这回感觉已经到了火候了,对准花瓣洞口,以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插入,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噗哧”硬物瞬间连根没入,紧接着几乎就是一声来自他身体下女子的惨叫!那一瞬间,马文彰热血冲顶,下身瞬间麻麻的快感让他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马文彰再次澎湃起来,他自觉是尽情挥洒的时候了!他拼命地抽送着,不断地变换角度,撞击着她洞壁的每一根神经,时而抽送,时而撞击,时而深入,时而浅出,每当她的洞壁微微收缩时,他就连根拔出弟弟,然后再从花瓣中间狠狠地插入到底——花瓣和洞穴口重重刮过龟头和冠沟的强烈快感几乎让两个人都一次次接近疯狂!

“啊~~~~~ 你的东西太厉害了,爽死我了!不要停,我还要!”

女子激荡不已地放出一个浪妇的话来。

“干死你的嫩货 ,让你爽到天上去!”

马老师见女子这样浪荡,自觉更不甘示弱,才子之风荡然无存。

“来吧!我要咬断你的大鸡巴!”

女子扭动着身躯,用整个身体的美妙去吞噬那个让自己爽死的硬物。

“干B 爽不爽?洞洞痒不痒?”

马文彰快活地一个乌龙如海的深入,牢牢地顶在她里面的花心上。

“痒死了,爽死了!”

女子更加紧紧地吸吮着他的那个东西,身体的贪婪此刻达到了一个极致。

“我的东西快被你的水沟融化了!”

马文彰已经完全失去了情态,退化成原始的野性里去。

平时看似肮脏的话语,此时成了最强烈的言语刺激,把他们一步一步推向欢情的顶峰!这就是欲望。

原谅这些寻求疯狂与刺激的男人和女人吧,那一瞬间,让人们一起忘掉道德及其他,让人们摆脱所有的枷锁和束缚,信马由缰地奔驰在汹涌澎湃的男欢女爱的荒原里,自由自在地游弋和飞翔!无论是何种境地,哪个时代,这种原始的激情都不会退化,一代又一代地遗传繁衍下去。如果说从古到今,唯一不变的那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事,亘古都没有任何改变。

两个人疯狂地缠绕在了一起,马文彰疯狂地揉捏着女子的咪咪,吸吮着她的乳头,紧紧的含在嘴里!

“用力点,再用力点!”

女子叫喊着。

马文彰几乎要撕碎她的咪咪。硬物在她的洞穴里火辣辣的几乎要熔化,他更加卖力气来几番深耕。

“我不行了,救命啊!”

女子已经语无伦次,她用尽力量把臀部顶向他的下身,马文彰的龟头顶着她洞壁上方的敏感点不断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能让她尖叫! “快!再快点!用力!”

她尖叫着,扭动着……

马文彰明显感到里面的嫩肉在慢慢收缩、收缩,突然一阵强烈的抽搐,他身下的女子胴体不断颤栗着,他的弟弟在洞穴内紧紧地被吸吮着、挤压着,她的呻吟变成了一阵阵的尖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抽送了二、三十下,然后狠狠顶上她的洞穴深处,随着一种强烈的快感从下体冲向脑门,他一泻如注——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从洞穴深处喷涌而出,一股潮水从洞口的缝隙间喷射到他的体毛上……

这一夜星月皎洁,马文彰起码那样的感觉,主要是这一夜云雨纷飞,猩红点点,造得是满屋声势,几乎是大半夜未眠。为了那夜的桃花云雨夜,风流才子马文彰还做了一首风情四溢的诗词:本该身经百战,却属那未能开怀施展的老枪,原本无颠簸意却是一个恣意奉承客人的新窟;一个是尽他炕头不尽之意,一个是了她心头不了之情。

虽然那样马文彰实实在在地从天而降了桃花运,一夜激情尽洒,云雨满炕流淌,让他感念终生,可是事后马文彰却向别人描述了另外的版本:他说,事情奇却奇在第二日的早晨,杨文彰一觉醒来,发现独自一人躺在炕上,趁手一摸,一片空荡,哪有什么那个叫白春英的女子?他用手一摸,裤裆里头一滩湿糊的液体。此时他方才想了起来,人们传说的学校那老墙根子底下,常有狐精出没的说法。据说,学校东墙外头本是一片坟滩,没有一家庄户居住。那个女子说她舅家在此居住,岂不是无中生有?马文彰自己当时稀里糊涂信以为真,岂不是一件荒诞的怪事?马文彰想到这些,猛然间就后怕,一家伙心虚了多日。但马文彰却没忌讳当人说那也的人鬼风流债,还细致入微地描述了当时的快活,自己闯了三次才破了那女鬼的处女身,显然那是没开垦就死去的女子。

但这件神奇的风流事却一直在学校里流传开来。朴素迷离,亦幻亦真中,似乎人们却不相信马文彰的鬼魂只说。因为后来有人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马文彰夜里的风流事还不止这一桩。夹皮沟屯的崔德就撞见了一次,马文彰身下确实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之后人们还发现一个端倪:在夹皮沟学校不远的窝堡屯里,确实有一个姓白的女子,简直和马文彰描述的模样和家境相似,但这个女子并不是所谓的鬼,而是活生生的人,还没出嫁,也确实在她舅舅家寄人篱下。

由此人们推断,马文彰那夜的桃花事不是杜撰,但他说是和女鬼风流一夜,应该是杜撰,那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但马文彰不会想到,他自己渲染的和女鬼的一夜风情,却给他自己招惹来一场不小的灾祸…… 03-25

正文 第265章:深入到底

学校的革命代表把把马文彰揪出来作为又一个“封,资,修”的典型,很符合造反派头头曲海山的心愿,他听完学校代表关于马文彰的那些事,就兴奋的一拍桌子,说道:“你们观察的很细,像这样的人就是典型资产阶级和封建主义的混合体,即有资产阶级的情调,又散步封建迷信的流毒,就是一个反革命分子的本质,等开批斗会的时候,就把马文彰揪出来,对他进行揭发和批斗!”

事实上,曲海山心里存着对马文彰的怨恨。这种怨恨不仅仅是因为马文彰是杨北安的表弟,主要还是因为马文彰还是杨北安和姚丽娟结婚的大红媒,虽然实际上杨北安和姚丽娟是自己处的对象,马文彰这个媒人不起决定性的作用,但给杨北安和姚丽娟穿针引线的却是他,最先挑破杨北安和姚丽娟恋爱关系这层窗户纸的就是马文彰,最后形式上给他们做媒人的也是马文彰。而且,在曲海山追求姚丽娟的过程中,这个马文彰没少打破头楔,背地里没少和姚丽娟说自己的坏话。尽管曲海山知道,就算没有马文彰从中撮合,姚丽娟也会和杨北安走到一起的,但他心里还是在记恨这个马文彰的。

学校的阶级敌人暂时有了三个,已经可以形成斗争的阵势了,以后再逐渐发动群众把隐藏的再揪出来。但在夹皮沟大队的干部里群众里,就揪出杨北安和刘旁柱这两个反动派,似乎有点不符合规律。运动开始的时候,总要有几个斗争的对象啊,于是曲海山就抛砖引玉一般地引导骨干们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杨北安这个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在夹皮沟大队隐藏了这么多年,当权了这些年,他的反革命势力能就他一两个人吗?他不会是一个光杆司令吧,你们应该好好研究研究,哪些还是他的同党?要想法挖出来,和他一起进行无产阶级专政,革命斗争不是光凭勇气的,还是要有智慧的!”

言外之意,就是大队里只揪出杨北安和刘旁柱还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再找出几个反革命分子来。

受到曲海山的这番话的启发,曲海山的大舅哥隋大耳朵忽地站起来,说道:“大队长,要想把杨北安的同党挖出来,我们首先要招眼与杨北安的家族和亲戚,只有和他关系密切的人才有可能是他的同党!”

隋大耳朵是隋彩云的哥哥,今年三十六岁,由于他的两个耳朵特别大,人们就给他起了外号叫隋大耳朵。此刻他的两个大耳朵在两边煽动着,神色显得兴奋又狡诈。

曲海山似乎很感兴趣,看着他,就问:“你有什么想法和发现,你不妨说说,你现在已经是造反派的骨干成员了,你当然要带头为革命心急献策!看样子你心里一定是有谱了吧?”

隋大耳朵急忙说:“依我看啊,杨北安他爹杨万吉,就极有可能是个隐藏的反革命,而且他和杨北安是父子关系,肯定是同党关系,说不定杨万吉比杨北安的反动根基还要深,说不定是杨万吉发展杨北安成为反革命的,那个老顽固从骨子里就是和我们无产阶级格格不入的!”

隋大耳朵一心想整治杨万吉,其实是他心里做着自己算盘。隋大耳朵也是村医,表面上和杨万吉有同行是冤家的天生抵触,这些年十里八村的病人,几乎都去找杨万吉看病,他这个诊所简直是冷清得不成样子。隋大耳朵不是祖传的医术,也没有去哪里进修过,他的一点点医术都是他的一个舅舅传授给他的,由于他不用心,他学到的医术只是个皮毛而已,只能治一些头疼感冒的小病,还黑的要命,一副药的价钱就顶杨万吉三副药的价钱,所以就越发恶性循环,找他看病的人就更加少。尽管这样,他还是比普通在生产队挣工分的人家活的滋润,毕竟他还能治好一些小病,而人得了病会乱投医的,四门贴告示还有不识字的呢!二且,最让他得意的是,就因为他是村医,才有机会玩了夹皮沟大队那么多的女人。隋大耳朵总是扬言说,他能治夹皮沟女人的那种瘙痒症,而且还举例子说谁谁家的女人被他治好了。村子里女人的那种病很痛苦又羞耻难当,自然会有很多女人来找她治病,可是凡是来找他治病的女人都羊入虎口,有来无回,十有八九都被他给忙活了。他治那种病的方法很特殊,就是用自己的老二往女人阴道深处送药,这样的治疗方法,女人只要让他治,就等于把身体交给他了。但这些年他从来没治好任何一个女人的那种病,反倒是越治越痒。不过,他倒是有一种暂时为女人解痒的办法,就是用一种解痒的中药,他自己制成药膏,每次给女人治病的时候,涂到自己的龟头上,然后顶进去,女人被他忙活一阵子,果然里面不怎么痒了,但没过多久就又开始痒,而且痒的更厉害,于是这些女人就又忍不住来找他治。凭着自己的这个阴损招法,隋大耳朵玩女人是随心所欲的,他觉得自己没白活。

但隋大耳朵却知道杨万吉确实能治女人的这种病,就是杨万吉不肯给谁治而已,他也知道杨万吉家有一本宝贝医书,不但能治女人的这种病,还能治很多连医院都治不好的病。这些年,隋大耳朵简直对杨万吉家的那本宝书垂涎三尺,梦寐以求,他几乎使尽了各种招法,就是没法得到杨万吉的医书,甚至有一次他都去杨万吉家里去偷了,差点就被杨万吉给抓到。总之,没有哪一刻他不是想着怎么样得到杨万吉的医书,但就算想的走火入魔了,也还是没办法得到,因为宝书是人家的,抢没处抢,偷又偷不来,想买人家又千金不卖。他奶奶的,隋大耳朵有时候想那宝书想的都红眼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有了那宝书,那自己就是呼风唤雨的神医了,不仅仅可以财源滚滚,还可以更随心所欲地操女人了。

可是,老天有眼,文革来临了,他似乎看到了得到杨万吉那本书的希望。整治杨万吉不是目的,得到他那本书才是最终的目的,但隋大耳朵这种私密的心思却不能和任何人说。他是想借着革命运动这把刀,把杨万吉的宝书给逼出来。

隋大耳朵的这话,也正中曲海山的下怀。曲海山这些年就对杨万吉恨怨不浅,这种恨怨还不是因为杨万吉是杨北安的父亲,而是有更深层次的纠葛,他总耿耿于怀当年信大美和杨万吉有那种暧昧关系,就算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他也不能原谅杨万吉,因为在信大美生曲勇难产的时候,他亲自去求杨万吉来给信大美接生,可是杨万吉硬是没来。如果杨万吉当时来给信大美接生,那信大美绝对不会死的,这笔账曲海山一直记在心里。还有一笔账,就是杨万吉当年死活不肯给他治疗瘙痒症,致使他现在还带着那种病。

曲海山看着隋大耳朵,很赞赏地说:“嗯,你观察和分析的很到位,杨万吉这个老东西,就是很冷血剥削阶级的本质,他无比仇视广大的无产阶级,当年啊,我的前妻信大美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正文 第266章:群狼共舞

曲海山看着隋大耳朵,很赞赏地说:“嗯,你观察和分析的很到位,杨万吉这个老东西,就是很冷血剥削阶级的本质,他无比仇视广大的无产阶级,当年啊,我的前妻信大美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曲海山的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极具鼓动性,因为当年信大美难产,曲海山去找杨万吉来接产,杨万吉没来,这件事夹皮沟屯几乎这些年被曲海山渲染得家喻户晓了。知道内情的人理解杨万吉为啥不来给信大美接产,不知道内情的人,只能认为是杨万吉见死不救,有冷酷无情的嫌疑。而且这种冷酷无情已经被曲海山添枝加叶得涟漓尽致,更主要他这些年都在强调这样一个内幕:杨万吉不来给信大美接生,就是杨万吉怀恨信大美当初没嫁给他,这是赤裸裸的对信大美的报复。

曲海山这番恰到好处的煽动刚结束,就从旁边弹簧一般弹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信大美的弟弟信二嘎子,他无比愤怒地叫道:“你们说的太对了,杨万吉那个老东西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反动阶级,我的姐姐信大美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心里记恨着我姐姐当初没嫁给他的那个仇,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姐难产死去!像他这样的罪大恶极的反动阶级,就该揪出来让他偿还欠我们无产阶级的血债!”

突然间,这个屋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曲勇红着眼睛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宣誓一般地喊叫到:“我一定要替我娘报仇,杨万吉就是杀害我娘的凶手,我一定要向他讨还血债!”

老谋深算的曲海山觉得曲勇在这样的场合说报仇话很不妥当,就急忙更正说:“曲勇,你不要说报仇的话,我们现在讨论的不说私人仇怨的问题,是一个阶级和另一个阶级斗争的问题,我们哈杨万吉不是报仇的事情,而是揭露他反动阶级丑恶本质的大问题……”

曲勇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就顺着爹的话说:“我说的也是阶级性质的问题,杨万吉那样毫无人性,就暴露了他剥削阶级的冷酷本质,我们要毫不留情地和他进行斗争,直到把他打成剥削阶级的原形去!”

控诉到这里,又有一个人站起身,哭着说:“杨万吉真的最大恶极,我的娘就是死在他的手里的,我真想把他来出来枪毙了,像这样的狠毒的反动阶级,我们是不会放过的!”

这个哭着控诉的人,就是大队的民兵连长孙大包。孙大包说着还在擦着眼睛。孙大包的娘刚死没些日子,他就认为是杨万吉见死不救。

一直没说话的柳桂枝这时候感到很好奇,就看着孙大包,问:“哦?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娘是死在杨万吉的手里?你说说……”

柳桂枝作为工作组的组长,她当然想把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的,另一方面,要想搬倒杨北安,最好是把杨家上下连根拔出来最好,所以她对杨万吉的这些“罪行”是相当感兴趣的。

孙大包哭丧着脸,说:“我娘她得的是肺病,杨万吉是能治这种病的,我三叔去找他来给我娘治病,可是他死活都不肯来,我娘她就……”

孙大包说着,眼睛就在寻找着一个人,他终于找到也在屋子里的孙三猴子,用手一指,“你们让我三叔说说是咋回事吧,我娘病重的时候,是我三叔他去找杨万吉的,他清楚!”

人们又把目光投向坐在那里的孙三猴子。孙三猴子心里更是怨恨着杨万吉,自己的大嫂虽然只是和自己搭伙过日子,但那毕竟也做了他这些年被窝里的女人,有个女人不起眼,可此刻没了女人,他才真正感觉到了夜里憋得慌了,哪怕杨万吉让自己的大嫂多活一年,那自己也少憋一年的,他心里也在恨着杨万吉。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着那次去找杨万吉给女人治病的情形:“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女人的病我看不了,还是去医院吧!”

“杨大夫,你怎么就治不了呢?当年信大美她爹你都给治好了。”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信大美她爹得的就是肺痨,没有到特别严重的时候,我是能治的,可你女人得的病和他的不一样,你女人已经在医院诊断了,是肺子里长了肿瘤,这病医院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你是在记着过去的那些仇,你才见死不救的,那好吧,我求你也是白求!”

孙三猴子显得顿足摧胸地说:“我的女人病重的时候,我就去找杨万吉,我都给他跪下了求他去给我女人治病,可他却无动于衷,硬是说他治不了这种病,可是,我知道他是在撒谎,当年信大美他爹得的就是和我女人一样的病,杨磊落几服药就给治好了,可是我去求他的时候,他就说不能治,三天以后,我女人就死了,他这明显是在仇视我们无产阶级吗!”

曲海山在一边听他说这话有不妥的地方,就急忙引导说:“你知道他当初为啥那样主动去给信大美的爹治病吗?他是别有用心的,他是想着通过这样的恩情博得信大美对他的感激,达到他想娶信大美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信大美没有嫁给他,后来她难产他就死活不去给她接生,这就是剥削阶级无利不起爪的丑事本质,我们要认清他的嘴脸!”

柳桂枝见缝插针急忙说:”

竟然有这等事?看来杨万吉真是典型的反动阶级的本性啊,值得我们去挖!”

孙大包愤怒地挥舞着拳头,说:“到了我们和这样反动阶级算总账的时候了,我们对这样的人不能手软!”曲海山见斗争火焰已经被点燃了,他觉得有必要引导他们做下一步的准备了,就很沉稳地说:“虽然杨万吉罪大恶极,但我们的斗争还是要讲策略的,你们掌握的证据在这里说是没用的,你们要把这些罪证写成大字报,贴到墙上,让广大革命群众认清他的反动本质,群众的力量才是无穷的,我们要依靠群众。另外啊,在开批斗会的时候,你们要勇敢地去上台揭发控诉他们的累累罪行,让人民群众清楚他们是怎样剥削残害无产阶级的,那样我们才更有力量斗垮,斗臭他们,你们明白吗?”

“明白!”

几乎很多人都异口同声地喊着。

曲海山干咳了一声,说:“杨万吉的事情就先讨论到这里,下一步就是需要我们付诸行动去和他斗争,我们接茬讨论,谁还有可能是反动分子,我们要动脑筋仔细想!想想和杨北安有密切接触的人,他们都有过怎样的言行,不要放过点点滴滴的反动线索!”

信二嘎子又站起身,说:“我怀疑杨北安的亲家崔德有反动的言行,崔德肯定也是杨北安的同党!”

曲海山抬眼看着他,问:“你抓到了崔德的什么反动证据吗?他和杨北安是亲家不假,但也不能仅仅凭这一点就定性啊,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行!”

其实曲海山知道信二嘎子是为了得到崔花花,才要揪出崔德的,但曲海山担信二嘎子像刚才曲勇那样,把问题扯到个人恩怨上来,那样很被动的,就适当引导。

信二嘎子也不傻,知道曲海山的用意,就说:“我可不是记私仇啊,我觉得崔德他经常算卦看命的,这明显是封建主义那一套吗,这是和无产价级的世界观是背道而驰的,完全是封建主义,我们要深究他的本质!”

信二嘎子把崔花花的爹崔德供出来,当然不是想把崔德怎样,只是通过这个达到猎获崔花花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曲海山当然心知肚明信二嘎子在打什么算盘,就意味深长地说:“嗯,崔德这种封建主义的东西确实值得警惕,不过,最好要再找得出他的其他证据,那你就继续深挖他的一些言行吧……”

信二嘎子点了点头,说:“只要崔德是杨北安的同党,就会露出破绽的,我一定要监视他的言行!”

那个时候,信二嘎子满心都是崔花花动人的小模样……


正文 第267章:两个女孩子还不罢休

整个夹皮沟开始沸反盈天起来。大队部里,村小学里,村街的街道上,凡是能挂东西能贴东西的地方,处处是横幅,标语和大字报,还有满街乱撒的油印传单,内容是揭发批判从中央到地方的一些“当权派”“牛鬼蛇神”当然,夹皮沟这里主要是揭批本大队的那些定性的“反动分子”的,更多是针对支书杨北安和所谓的他的同党的,言词激烈,如什么“舍得一身剐,敢把杨北安拉下马”“砸烂杨万吉的狗头”“杨北安十大罪状”等。这些大字报和传单有署名的,有不署名的,不署名的大都是“红星战斗队”“夹皮沟造反团”等,在这些署名的大字报里面,主要是揭发支书杨北安和他的家人以及所谓的同党的,让人很惊奇的是,里面竟然有小白鞋和她的女儿青草的两张大字报,揭发的主要罪证是,杨北安和他妻子姚丽娟,在四清的时候,怎样强迫小白鞋和她的女儿捏造事实去诬陷支书柳奎的,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反革命目的。小白鞋母女贴大字报揭批杨北安夫妻,这让夹皮沟人很意外,其一,小白鞋和杨家是很要好的亲戚,这些年杨北安夫妻对小白鞋一家照顾不浅,其二,当年柳奎利用职权奸污小白鞋母女,已经是夹皮沟人认定的事实,怎么突然又说是子虚乌有的捏造了呢?这世道真是变得面目全非,让人有诸多困惑不解了。

署名的大字报还有孙大包和他三叔孙三猴子的,罗列的罪证是说五八年杨北安极力反对人民公社化,说把归集体是胡闹的行为,明显是想走刘少奇的路线,反对毛主席,敌视共产主义,是典型的资本主义本质。孙大包和孙三猴子还都写了控诉杨万吉的大字报,当然是那件杨万吉没给孙大包的娘治病的见死不救的罪行,不过言辞控诉的血泪斑斑,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在这些大字报中当然少不了曲海山父子的。曲海山揭批杨北安把六队的自留地分给社员,这简直就是走刘少奇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的资本主义道理,是不折不扣的资本主义当权派。曲海山另一张大字报当然少不了揭发杨万吉看着信大美难产死去而无动于衷的罪行。

曲勇的大字报除了血泪控诉杨万吉害死他亲娘信大美的罪行外,还写了一张批斗杨北安的,说杨磊落在学校里把苏小萌和蔡静劫走的反革命暴乱,就是受到杨北安的指挥的,杨北安是反革命阵营的司令。

信二嘎子也有两张醒目的大字报,一张是揭批杨北安和姚丽娟的,说他们利用职权破坏他和崔花花的婚姻,硬是把崔花花抢夺去给杨北安的弟弟做了媳妇,这是霸权的修正主义作风。信二嘎子的另一张大字报当然是揭发杨万吉的,无非还是杨万吉不给信大美接生那件事,控诉杨万吉是伤害他姐姐信大美的罪魁祸首。

隋大耳朵也写了一张大字报,揭露杨万吉私藏妖书却不给村子里女人治病,赤裸裸的剥削阶级本性。

在这些大字报当中,有一张没署名的更引起人们的关注和猜疑,大字报上写的杨北安和姚丽娟怎样强迫冯四海夫妇把女儿冯冬梅给杨家的儿子杨磊落做娃娃亲的,揭批杨北安和姚丽娟是典型的封建主义的孝子贤孙,地主阶级的残渣余孽。

总之,杨北安和他的同党的罪行已经凿凿有据,罄竹难书,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反革命分子。

当天下午,红星战斗队和造反团就开始联合行动,雷厉风行地展开了逮捕牛鬼蛇神和“破四旧,立四新 ”的抄家的革命斗争。

村街上红旗招展,到处是咚咚呛、咚咚呛的锣鼓声,街边涌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有的恐慌,有的好奇,有的交头接耳。以曲勇为首的红星战斗队和以曲海山为首革命造反派都列队出现在村街上,当然曲海山没有来 ,代替他的是造反团的几个骨干:信二嘎子,隋大耳朵,隋大柱子,孙大包和孙三猴子,这个联合纵队气宇轩昂,都打着“造反有理”的红布横幅,高喊着革命的口号。那个时候杨北安和大队的牛鬼蛇神也被押出来,挨家挨户地到这些反革命分子里抄家,同时开展破四旧的革命行动。

先抄谁的家?当然是先从本大队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杨北安家开始了。曲勇带领着人雄赳赳地就开进了杨家的院子。进到杨家的院子的时候,曲勇忍不住回头去看冯冬梅,却发现冯冬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冯冬梅先前还在战斗队里和孙雅静隋小彩在一起,可进到杨家院子的时候,就只剩下孙雅静和隋小彩两个女孩子还在他身后。曲勇回头低声问:“冯冬梅呢?”

隋小彩急忙回答:“她没有进杨家的院子,好像还是不忍心抄杨磊落的家,看来冯冬梅还是心里装着杨磊落那个反革命分子,不忍心抄他的家呗!”

隋小彩竟然煽风点火地说了这样一句。

曲勇皱着眉头没再说什么。他心里虽然也不舒服冯冬梅心存着杨磊落,但他也没太大的恼火,毕竟冯冬梅和杨磊落相处了那些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但他相信冯冬梅早晚是属于自己的,杨家现在已经一家都是反革命了,她会再和一个反动阶级有什么瓜葛吗?而且,曲勇已经感觉到冯冬梅已经离杨磊落很远了,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得到冯冬梅是迟早的事,他不急。

红卫兵和造反派们在杨家抓了张长条板凳,命令杨北安站了上去,杨北安昂着头不肯站到凳子上,还没等别人采取行动,在曲勇身后的隋小彩和孙雅静却过来,指着杨北安的鼻子,质问道:“你这个走资派,难道还想抗拒人民的审判吗,赶紧站到凳子上去!”

说着就上前起架杨北安的两只胳膊,往凳子上拖。

由于是两个女孩子撕撕扯扯的,杨北安唯恐被说什么闲话,就无奈地自己站到凳子上去了。两个女孩子还不罢休,从红卫兵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高帽和大纸牌给杨北安“穿戴”好,纸牌上写的是“打倒资本主义当权派杨北安”杨北安的名字还用红墨水打了个大大的叉,象是老底子要吃枪毙的死刑犯的待遇。

之后,曲勇带领人数不多的造反队员和围观的村民一遍遍高呼“革命口号”内容有那么几句:“打倒资本主义当权派杨北安”“造反有理、革命无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战斗队和造反派的成员带领一些村民也在同样高喊着。

然后,曲勇就带人进到屋子里去开始一边破四旧一边寻找反革命证据。一行人刚要进屋的时候,房门开了,杨磊落的小婶崔花花抱着孩子堵在了门口,惊恐万状地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当然也看见还站在凳子上挂着牌子带着高帽的大伯哥杨北安,崔花花心里充满着不祥的恐惧,她颤声问道:“你们……想干啥啊?”

站在曲勇身后的信二嘎子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崔花花,顿时眼睛里放射出贪婪的色光来……




正文 第268章:被弄了个稀烂

信二嘎子奋不顾身地就冲到前面来,他竟然一改刚才那种造反派的威严,语气很和缓地说:“花花,你也看到了吧?杨北安已经不是支书了,他是隐藏在我们当中的资产价级反革命分子,他正站在门外接受革命群众的审查批斗,你的大伯嫂姚丽娟也是一个反动分子,杨磊落就更不用说了,他发动反革命暴乱,把学校里的阶级敌人救走了,现在已经被通缉了,他早晚是会被抓到枪毙的,杨家一家都是反革命,难道你还想在杨家呆下去吗?你家的成分可是贫下中农,如果你和反革命一锅里搅马勺,那你也会是反革命的!”

崔花花身体颤抖,眼神惶恐,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颤声说:“你胡说,我大哥和大嫂他们都不是反革命,大磊他更不是,他们是好人……”

信二嘎子眼睛盯着崔花花胸前小衫里高高的山峰,难免不想起坟地里自己在她吓昏了玩了她的身体的快活情形,他幻想着这个美貌的小娘们已经成为自己的女人,他忍不住又说:“花花,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杨北安一家人都是反革命,已经证据确凿了,你很快就会相信的。花花,你快点离开杨家,做我的女人吧!”

崔花花低垂着眼神,胸脯剧烈起伏着,叫道:“你不要胡说,你不要做梦了,我不会信你话的……”

曲勇见他舅舅信二嘎子又把话扯到私人问题上来,就上前推开他责怪道:“舅舅,我们是来干啥的?你不要总想着你的破事儿,我们是来抄反革命分子的家的,我们是革命行动,你说这个干嘛?”

信二嘎子当然不敢和曲勇顶撞,就退到后面去了,但他的眼神去没离开崔花花美妙的身体,尤其是她小衫里半隐半现的那两处高地,或许是刚给孩子吃完奶,还有背心的一角掀开着,露出美妙的冰山一角。

曲勇也忍不住心里多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砰然心动,但此刻他没更多心思想这个,就咽了一口吐沫,问:“杨磊落这两天是不是已经回来过了?你为啥没去向我们汇报?你是想和反革命同流合污吧?”

崔花花虽然心里慌乱不堪,但从曲勇的话里得知杨磊落还没被抓到,心里就安稳了一些。她急忙说:“他没有回来啊,自从那天跑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啊,要是回来,我能不去报告吗?”

曲勇知道问也白问,就算杨磊落回来了,崔花花也不会报告的,还是要靠撒下天罗地网等待他,就不信他能在外面呆一辈子,吃啥喝啥?遍地的青纱帐可以藏身,但没有吃喝的,他也还是受不住的。

曲勇对崔花花说:“你躲开,我们要进屋里去!”

崔花花没有闪开,而是说:“杨磊落真的没有回来,你们还进来干啥?”

崔花花恐慌这些人进来做什么。

“你说没回来我就相信啊?再者说了,我们这次来不仅仅是抓杨磊落的,主要是收集他们的反动证据来的,你快闪开,不然的话,把你也当反革命处理!”

崔花花知道想阻止也没办法,又怕伤了自己怀里的孩子,就闪开退到屋里去了。曲勇带着人涌进去。他们首先去了杨北安和姚丽娟的西屋,开始了土匪一般的翻箱倒柜。

屋里被十来个人翻遍了,箱箱柜柜的被弄了个稀烂,除了一些书籍外和一些奖状以外,也没找到什么反动的证据。倒是找出一张杨北安穿解放军军装的照片,这张照似乎有了麻烦,造反派说这照片是伪造的,杨北安冒充中国人民解放军,照片被他们没收了。事实是,杨北安在一次军训的时候和那些队员穿着军装照的照片。但红卫兵和造反派没别的可究,只能深究杨北安冒充人民解放军的罪行。

抄完了杨北安的西屋,曲勇又带人来到崔花花的东屋,又是一阵不管天地的翻箱倒柜的,崔花花的屋子里更是干净,什么类似四旧的物品证明反动的物品都没找到。最后倒是找出了一件物品,那就是崔花花的一双绣花鞋,这双绣花鞋是崔花花和杨北生结婚的时候穿的,为了纪念就一直舍不得穿,保存在柜子里。

曲勇举着那双绣花鞋,问崔花花:“这是什么?这明显是资产阶级的情调,竟然还穿绣花鞋,你见过无产阶级穿这个的吗?”

崔花花辩解说:“不就是一双鞋吗,咋就是资产阶级了?过去结婚的时候谁不穿绣花鞋?”

“过去?难道你还活在过去里吗?你是不是很留恋过去的剥削阶级的生活?看来你也快变质了!”

曲勇正颜厉色地呵斥道。说道这里,他竟然有了一个阴险的主意,把绣花鞋交给一个红卫兵,吩咐说,“你把这双绣花鞋拿出去,给那个反革命分子杨北安穿上,他不是十分向往资本主义吗,就让他扮演一次!”

红卫兵答应一声,就出去给杨北安穿绣花鞋去了。红卫兵继续在四处翻腾,崔花花有些紧张,她趁他们不备,就从炕下摸出自己的一只她娘给她的金镯子,崔花花听说金子是犯忌的,保留金子就是梦想蒋介石复辟,性质是很严重的。抱着孩子就出了屋子去茅房了。可就在这时,信二嘎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崔花花急匆匆地从茅房回来的时候,曲勇瞪着眼睛厉声问道:“你刚才去茅房做啥去了?”

“我……去撒尿!”

崔花花红着脸说,她心里剧烈地跳着,担心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你一定是去藏东西去了,有人看见了,你要是不交代,就当做反革命把你带走!”

曲勇又说。

崔花花唯恐自己也变成反革命,吓得颤抖,就急忙说:“刚才我把我娘给的金镯子放到茅房里去了!”

曲勇当即去茅房里翻却不见那金镯子的影子。曲勇回来后发问:“崔花花,你藏的金镯子在哪里?你明显是在蒙骗我!”

崔花花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带领曲勇几个人去茅房里找,可是崔花花找了自己藏金镯子的那个地方,却很奇怪,那个金镯子竟然无影无踪了。崔花花心里一阵诧异,难道这么一会就被偷了?

曲勇瞪着眼睛还想追问,却被他舅舅信二嘎子叫道一边去了,趴在耳边嘀咕了几句,曲勇就没再追问。

红卫兵和造反派在两个屋子里翻遍了,除了杨北安那张穿解放军军装照片和崔花花的绣花鞋有点反动线索外,再也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曲勇一挥手,这些人就都出去了。红卫兵和造反派都出了屋子,唯独信二嘎子还赖在屋子里。崔花花惊慌地看着他,问:“你干嘛还不走,你快走啊!”

信二嘎子嘻嘻笑着凑近崔花花,说:“花花,我先前和你说的,你要好好想想啊,你眼下啊,只有离开杨家,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然后你做我的女人,那样你才不会遭罪的!”

“你……快走!”

崔花花心烦意乱地叫了一声。

信二嘎子虽然很尴尬地出去了,但他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鬼主意……


正文 第269章:花花肠子

抄完了最大的走资派杨北安的家,出了杨家的院子,曲勇就命令两个红卫兵把已经穿上绣花鞋的杨北安和几个五类分子先押回大队的牛棚里去,吵架行动继续进行。之后,曲勇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杀向东头的杨万吉家,紧跟在曲勇身后的是隋大耳朵,抄杨万吉的家,是隋大耳朵期盼已久的事了,他心里想着的当然是杨万吉家里的那本宝书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

杨万吉平时只是守着自己的诊所,很少出门,尽管眼下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也听说儿子杨北安家出了大事了,但他还是没有出门,他本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古训安定着自己,他似乎更相信“没有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的真理,更坚信“黑是黑,白是白,黑白总不能颠倒”的道理。

可是突然间呼啦闯进来这些红卫兵,还是曲勇带头的,杨万吉的心里还是忐忑起来。他急忙堵住房门,厉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曲勇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他盯着杨万吉,说道:“杨万吉,你倒是挺能装糊涂啊,你没看见满街的大字报吗,都是揭发你剥削阶级丑恶本质的,你就是隐藏在夹皮沟大队的剥削阶级的残渣余孽,你自己会心里不清楚?今天我带领红卫兵战斗队和广大造反派来,就是要捣毁你这个反动阶级的大本营的,难道你还想和广大的无产阶级抗争吗?”

杨万吉很不屑地看着曲勇,说:“小毛孩子,你还不懂什么叫剥削阶级吧?像你们曲家才叫剥削阶级,你的爷爷曲扒皮是咱十里八村最大的地主,他当年强征暴敛,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坏事都做绝了,难道你没听说吗?你们曲家才是名符其实的剥削阶级,你今天还有脸来说我是剥削阶级?”

曲勇脸色尴尬,不得不辩解道:“你胡说,我爹他早已经和曲扒皮划清界限了,难道你不知道当年我爹亲手枪毙了曲扒皮那件事吗?我爹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杨万吉冷冷一笑:“你爹曲海山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他当年枪毙你爷爷,那也算是革命?那是他心里怀恨你爷爷,你不会不知道你爹和你爷爷为啥有那么大的仇火吧?那是因为你爹和你爷爷都在争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你妈妈信大美。本来你妈妈应该是你奶奶,硬是被你爹给勾搭上了,你爷爷差点把你爹扔进月亮泡子里喂鱼,你爹他当然恨你爷爷了,所以他就公报私仇枪毙了你爷爷,你们家那些丑事是丑恶的内乱,你还舔脸说你爹那是革命行动?”

当着满院子的人,杨万吉这样把曲家的丑恶事抖落出来,曲勇顿时恼羞成怒,他凶恶地冲着红卫兵和造反派叫道:“快点揪斗这个死不改悔的反革命,给我打,狠狠地打!”

曲勇的话音还没落,第一个冲上来就是信二嘎子,他怀着满腔的仇恨,上来照着杨万吉的鼻梁子就是一记重拳,啪地一声,杨万吉身体一晃,鼻子里就立刻流出殷红的鲜血来。紧接着,孙大包,孙三猴子,连十五岁的女孩子孙雅静也上来了,四个人上来,对杨万吉进行疯狂的拳打脚踢,孙雅静还用尖尖的手指把杨万吉的脸上抓成一道道血痕,嘴里还叫着:“你这个坏蛋,我妈妈就是死在你的手里,我让你不给我妈妈治病,我要挠死你!”

说着就又在杨万吉的脸上狠狠地抓挠着。

杨万吉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哪里经受得住这帮饿狼的撕扯,一会就被打倒在地上了,满脸的鲜血,但他却一声不吭,愤怒地看着他们。尽管他已经倒下了,几个人也不放过,还是疯狂地拳打脚踢。

隋大耳朵和杨万吉没直接的仇恨,他只是想得到杨万吉的那本宝书,担心万一杨万吉被打死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就捅了一下曲勇,说:“曲勇,今天我们是来破四旧的,是来找他们的反革命证据的,我们还没对他进行批判审查呢,万一打死了就不妥当了,还是一会把他关进牛棚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暂时还不能弄出人命来,你还是制止他们吧!”

曲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眼下他也不想让杨万吉就这样死了,要慢慢折磨他,于是他向那几个人大声喊道:“都先住手吧,像这样顽固不化的坏分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毁他的,以后再慢慢专政他!”

虽然这几个对杨万吉有深仇大恨的人此刻打的正来劲儿,但他们又不敢不听曲勇的,就都住了手,但孙小雅还是像不解气似地在杨万吉的脸上抓了几把,此刻杨万吉的脸上已经是鲜血模糊了。

曲勇一挥手,红卫兵和造反派就冲进杨万吉的中医堂里去了。当然这次隋大耳朵是首当其冲进去了。在其他人都在噼噼啪啪乱砸乱翻的时候,隋大耳朵似乎对其他不感兴趣,他只是对所有的书感兴趣。但翻遍了屋子里所有的书籍,也没找到他想要的那本宝书。虽然他没见过那本医书是什么样子,但凭想象那是过去宫廷御医的书,肯定是古装的,和其他书不一样,但杨万吉书架子里的书,一本也没有那样的。后来他一想,觉得自己很愚蠢,杨万吉怎么能把这样的宝书放到明面呢?于是他就加入到那些人的翻箱倒柜的行动中去。

家谱字画这些当场烧毁,搜出几件瓷器当场就杂碎了,又搜出几块袁大头来,就没收充公。杨万吉的医药架子被搬到了,各种中药扔了遍地,屋里已经一片狼藉。可是隋大耳朵还是没找到那本宝贝医书。于是隋大耳朵就到外面把满脸是血,满身伤痕的杨万吉揪到屋子里,问道:“杨万吉,我问你,听说你家有一本皇宫里御医的医书,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你那本妖书是封建主义的流毒,我们必须销毁它!”

杨万吉抬头看着隋大耳朵,鄙夷地说:“你不会是想销毁吧?你是想据为己有吧,你惦记着本事已经很多年了,这个我知道。可惜啊,那只是你的想象而已,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本书,让你失望了!”

隋大耳朵确实很失望,但他倒不是相信他说没有这书的话而失望,而是因为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这本书而失望。他丧心病狂地揪住杨万吉的衣领子,恶狠狠地问道:“鬼才相信你没有这本书呢,都有人看见过你有那本书,你快说,藏到哪里了?”

“我根本就没有这本书。”

杨万吉咬着牙说,满眼讥笑地看着他。

隋大耳朵抬手就是两个嘴巴,问道:“你快说,你要是不说的话,嘿嘿,今天就打死呢!”

“你就算把我碎尸万段了,我也是没那本书!”

杨万吉说着狠狠地将嘴里的鲜血喷到隋大耳朵的脸上。

隋大耳朵的女儿隋小彩见杨万吉喷了爹一脸的血,顿时火气上来了,上前来也左右开弓给杨万吉抽了两个嘴巴,说道:“老东西,你快点把那本妖书交出来!”

隋小彩当然知道自己的爹迫切想得到杨万吉的那本书。如果爹能得到那本宝书,就能医治百病,那样就会财源滚滚的。

但隋小彩没有想到,她今天这样对待杨家,日后在杨磊落的复仇行动里,她是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正文 第271章:三个女孩子的兽性

冯冬梅走到那个粮食囤子跟前看了看,见里面是空的,就又转身出来了,几个红卫兵也跟着她出了仓房。楚二丫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偷偷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但这个时候她却在想,如果刚才冯冬梅发现了那个洞口,杨磊落因此而被捕,那会是怎样的情形?那样杨磊落会不会从此恨冯冬梅?

但这样奇怪的想法只是楚二丫瞬间的念头,地道口没有被发现,她心里有了轻松的感觉。她急忙出了仓房又回到院子里,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二丫又陷入尴尬恼羞的境地。

冯冬梅已经被曲勇任命为红星战斗队的副队长,先前抄杨磊落家的时候她临阵脱逃已经有些落后的嫌疑,此刻她很想在抄楚二丫的家的时候表现一下自己革命的积极性,因为没有找到整治楚二丫的证据和借口,冯冬梅似乎有点不甘心。一来是冯冬梅对楚二丫的鄙夷是骨子里的,二来,她总能想到楚二丫平时对杨磊落的勾勾搭搭,她甚至把杨磊落堕落成反动分子的根源归结到楚二丫身上,如果不是这个黑四类的妖女腐蚀杨磊落,他也不会变成反革命。冯冬梅看到楚二丫,心里就自然厌恶和抵触。借着今天这样的机会没有整治她一下,冯冬梅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她站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着什么证据,突然间冯冬梅把目光停留在楚二丫的一头长发上。楚二丫的一头黑发很诱人地披散在脑后,虽然那个时候所谓的长发也不像现在女人披在肩上的那种特别长的,但楚二丫的头发确实比别的女孩子要长的多,而且扎的还不是辫子,而是用一根红头绳勒着。

冯冬梅看着楚二丫的头发顿时有了灵感,她指着楚二丫的头发,对所有人说:“你们看啊,这个黑帮的女儿头发有多长,这不明显是在塑造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吗,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把她的资产阶级的头发剪掉?”

一些红卫兵和造反派立刻响应,叫喊道:“对,把她的资产阶级的头发剪掉,好好改造她的世界观!”

尤其是孙雅静和隋小彩响应的特别强烈,跃跃欲试地就冲到楚二丫身边。楚二丫吓得连忙后退,本能地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不想剪掉头发,头发是我自己的,你们管不着!”

冯冬梅冷冷地说:“你是反动阶级,你是生活在无产阶级的土地上,不能让你滋生资产阶级的任何东西,必须剪掉!”

说着她就对隋小彩说,“你去屋里把她家的剪子拿出来,我们要强行对她进行改造!”

隋小彩正好看见先前抄家的时候屋子里有一把剪刀,她就飞快地跑到屋子里去,不一会儿就握着一把剪刀出来,她把剪刀交给冯冬梅,说:“还是你来剪吧,是你主张的,你还是副队长。”

冯冬梅当然想亲自政治楚二丫,就毫不客气地把剪刀接过来,然后逼近楚二丫。楚二丫连连后退,惊恐地叫道:“我不想剪头发……冯冬梅,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干嘛对我这样?”

冯冬梅嗤之以鼻地说:“你不要和我套近乎,你是反动阶级,我是无产阶级,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会对资产阶级手软的,你还是知趣点,乖乖地让我剪掉!”

楚二丫喜欢自己的头发比什么都重要,她当然不能容忍谁把自己的头发剪掉,她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冯冬梅,突然转身就跑回屋子里去了。冯冬梅见她这样抗拒,就更生气,就对孙雅静和隋小彩说:“你们两个进去,把楚二丫给我拖出来,今天我非得剪掉她的头发不可!”

隋小彩和孙雅静当然想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革命积极性,就答应着冲进屋子里。两个人硬是一人抱着楚二丫的一只胳膊,把她从屋子里拖出来,楚二丫虽然在挣扎,但也挣脱不了两个人的束缚。

冯冬梅握着剪刀就来到楚二丫的身后,抓住楚二丫的头发,把剪刀伸上去,贴着她红头绳扎着的根部,狠狠地就一剪刀,见还没有剪利索,就又来了一剪刀,之后似乎还不解气,接连在楚二丫的短发上剪了几剪刀。楚二丫原本很好看的头被她这样一剪,显得特别狼狈难看。

冯冬梅把楚二丫的头发狠狠地扔到地上,吩咐一个红卫兵:“把这些资产阶级的东西烧毁!”

那个红卫兵就找来一盒火柴,把楚二丫的头发点燃了,不一会的功夫就烧成灰了。

楚二丫悲痛欲绝,双手抱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头,哭着就跑回屋里去了。至此,红卫兵和造反派才都扬长而去。

楚二丫趴在炕上伤心地哭了一阵子,就起来了。虽然自己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羞辱,但起码杨磊落还安然无恙,这才是她最大的安慰。她开始收拾被他们折腾得满地狼藉的屋子,她一边收拾着一边黯然伤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难道自己家反动的帽子要扣一辈子吗?自己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哪里有什么反动的行为啊?但她想想杨磊落家的遭遇,心里也就释然了,连杨支书那样的人都被打成反革命,那自己家经历这样命运也是难免的。她费了好长时间才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傍晚时分,楚二丫在往锅里贴着玉米面饼子的时候,她的妈妈夏兰才从生产队里回来,虽然眼下生产队几乎都不下地劳动搞文革了,但每天每家每户至少要出个人去队里混混着,但不是为了干活,而是为了配合大队里正在开展的轰轰烈烈的文革运动。由于已经不挣工分了,楚二丫就懒得去队里看那些闹心的事儿了,每天只有她娘夏兰去队里应景。楚二丫的爹是四类分子,每当有大小的运动,这些所谓的反动分子都要去陪绑陪斗,当然也整天不回家,楚老田每天吃饭都不应时,饥一顿饱一顿的,好在有夏兰和曲海山的特殊关系,楚老田还勉强活的下去,没像其他四类分子那样被人非打即骂的。

楚二丫的娘夏兰是一个快四十岁的漂亮女人,凹凸有致的中等身材,虽然风吹日晒的皮肤不是很白,但五官长的是个美人的标准,高鼻梁大眼睛,尤其那双眼睛格外水灵,是男人们都向往的神韵。

由于夏兰是家里长盯的劳动力,楚二丫是半个劳动力,所以家里烧火做饭的差事主要落在楚二丫身上,几乎家里的一日三餐楚二丫要做一多半。夏兰心里很满意这个即勤劳又懂事的二闺女。楚老田和夏兰只生了这两个女儿,大女儿二十一岁,早已经出嫁了。二丫今年才十七岁,就要背上不好家庭成分的精神负担和沉重的家庭生活的身体负担,夏兰总是觉得女儿的命很苦。

夏兰一边给女儿往灶台里添火,突然看见女儿的头发剃得像狗啃似地,就惊讶地问:“二丫,你的头发咋剃了,还剃成那样,谁给你剃的啊?”

想起自己的头发,楚二丫又开始伤心落泪,就和妈妈说了今天红卫兵造反派来破四旧的屈辱遭遇。夏兰听说还是以冯冬梅为首的三个女孩子把女儿给侮辱了,就叹了口气,说:“这是啥世道啊,连女孩子也那样疯狂起来,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得罪她们了,难道留头发也是资产阶级吗!”

楚二丫不想让妈妈也跟着伤心,就把话题转了,不想说这些伤感的事了。隔了一会,夏兰突然问起最近的一件异常事:“二丫,我发现你最近做菜做饭的咋都比以前做的多了呢?每顿都剩啊!”

楚二丫顿时慌乱,说:“妈,最近我不知道怎么了,经常吃不饱,吃完了饭不一会就肚子饿,就想多做点,每顿剩下的那些,在没到下顿饭之前就都让我吃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夏兰也没多想,以为女儿是生长发育阶段,增加饭量是正常的,就没深究。晚饭后夏兰还要去给关在牛棚里的楚老田送饭,就拿着饭盒走了。楚二丫收拾完碗筷,就也急忙要去地道里给杨磊落送饭。




正文 第272章:糟蹋成什么样

楚二丫用毛巾兜着玉米饼子和一碗白菜汤就要往外走,突然她又想起自己被剪的头发来,她又放下饭菜,来到东屋自己的圆镜子前仔细照了照,难堪的都要哭出来,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冯冬梅剪的难看死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女孩都想展示漂亮的一面,此刻自己的样子这般难堪,怎么面对杨磊落。想了一会,楚二丫找出一个围巾来,把自己的头围住了,然后才拎着饭菜出了屋子,直奔仓房而去。

杨磊落一晃已经在楚二丫家的地道里住上有三四天了,虽然那里面像地狱一般黑暗又憋闷,但在楚二丫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还算过的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起码饿不着渴不着,楚二丫还一有时间就下来陪自己说话唠嗑的,而且,在白天她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他还能上去到屋子里呆着,这样的机会每天都有的,所以他还是没受到太大的委屈,这当然要感激这个心细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怀着对楚二丫的感激,他就更愧疚自己以前对她关心的不够。杨磊落最不能安心还是对家里人的担心,外面已经沸反盈天了,他更知道曲海山父子会借机报复家里人的。好在楚二丫每天都要出去打探消息,也每天都要告诉他家里的情况。

杨磊落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听到楚二丫的脚步声,看到上面洞口的亮光闪进来,然后看着那个婀娜的身影从梯子上下到地道里。对这个女孩子的依赖已经成为他每天温暖的习惯,看到楚二丫下来了,他就兴奋,温暖安稳,就像是她已经成了自己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人。

杨磊落终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洞口有亮光透进来,一个身影沿着梯子一步步下来。杨磊落的心在期待的温暖中加速,他叫道:“二丫,你今天整个一下午没下来了,你去生产队出工了吗?”

“没有去出工……是屯子里乱糟糟的,红卫兵在破四旧,我家也被抄了,我没有机会下来陪你啊!”

楚二丫说着先摸索着把饭菜安全地放下,又轻车熟路地摸到灯窝处,把那根已经剩半截的红蜡烛点燃了。

杨磊落看着她把蜡烛点着了,就又惊异地问:“破四旧?破什么四旧啊?还抄家?”

“谁知道呢?就是瞎折腾呗,也就是谁家有过去的古文,书籍啥的,还有一些老习俗,都是被说成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像家谱,胡先堂什么的,都不允许的,都被烧了,被砸了,连家里有金银首饰什么的,被上缴了,我家的家谱也被他们给烧了!”

楚二丫眼神里是悲戚的色彩。

“那……我们家是不是也被抄了啊?”

杨磊落眼神惊怵地看着她,问。

楚二丫低垂着眼神,说:“你家当然也被抄了,还最先去的你家呢!不过,不光是你家我家,很多家都被抄了。”

楚二丫知道杨磊落这个时候最敏感,说话的时候总是避重就轻。

杨磊落还是很着急,就问:“那我们家怎样了,被他们折腾成啥样了,我家里人有没有被伤害?”

“就是翻箱倒柜地乱折腾一阵子……也没啥反动的东西,他们也不能怎样……”

楚二丫说着就把玉米饼子和那碗菜汤挪到杨磊落跟前,说,“大磊,你先吃饭吧,等你吃完饭我再和你说!”

楚二丫唯恐先说了他家的悲惨事,那样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下了,就想一会再告诉他那些事儿。

杨磊落虽然心里有事,但他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身体正在发育期,天大的事也没法抵消他的食欲。他确实已经很饿了,就没再接茬问,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楚二丫看着他吃的那样香,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杨磊落一边吃着玉米饼子,一边在看着楚二丫,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她头上围的头巾,突然觉得有些古怪,就问:“二丫,现在外面也不冷,你为啥围着一个头巾啊?难道不觉得热吗?”

楚二丫暂时还不想和他说起那件闹心事,就遮掩说:“下午不是被红卫兵把屋子弄得一团糟吗,我收拾屋子来着,满屋都是灰尘,我就把这个头巾围上了,等干完活我就忘记摘了,这不就一直围着吗……”

杨磊落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什么,就又问:“你爸妈有没有发现你做饭的时候要多做的和以前不正常的地方吗?多了一口人吃饭,他们没察觉到什么?”

“我妈妈今天晚饭的时候倒是问我这个疑问了,可我说,我最近总感觉吃不饱,吃过了还饿,就多做了,我说剩下的都让我给吃了,我妈妈也没怀疑什么,本来嘛,谁会想到我还暗地里养着一个男人呢!”

楚二丫说了最后一句话,不觉小脸就粉红了,眼神也异常羞怯。

杨磊落见他那副可人的小模样,不觉心里砰然动着,他嬉闹着说:“要是你爸妈知道你还暗地里养着一个男人,那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会被气死的吧?能不能把你撵出家门,不要你了啊?”

楚二丫蠕动着眼睛想了一会,说:“他们要是把我撵走不要我了,那我还巴不得呢,那样我就自由了,也不用再嫁给那个我不喜欢的孙大包了,就怕他们不那样做呢!”

提起男婚女嫁的话题,杨磊落又开始沉默了,他现在就想惧怕魔鬼一般恐惧这个话题。杨磊落差点就把那些玉米饼子都席卷殆尽,但他还是留一个,证明自己吃饱了。他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抬眼看着楚二丫问:“二丫,我吃饱了,这回你和我说说我家里的情况吧,他们抄家到底把我家糟蹋成什么样子?”

楚二丫一阵紧张,犹豫了一会,说:“大磊,我说了,你可不要着急,也不要冲动,其实那些事也不算一回事,我爹他以前经常受到那样的对待……”

楚二丫唯恐杨磊落冲动,就事先打预防针。

杨磊落心里更加担心,就着急地说:“二丫,你快说吧,我家里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发生啥大事了?啊?”

楚二丫急忙说:“大磊,你不要着急啊,没发生啥大事,我不是说了吗,那些事都是很正常的啊!”

之后,楚二丫就把今天杨磊落家和他爷爷家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和他说了,然后就紧张地看着他。

杨磊落果然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是一团怒火,他忽地起身,叫道:“你说我爷爷被他们给打了?都谁动手打了我爷爷,你快告诉我,我爷爷他怎么了?”

楚二丫唯恐他冲动之下窜出去,就紧紧地拉住他的一只手,说:“打你爷爷,当然是曲勇指使的,动手打他的有孙大包,孙三猴子,隋大耳朵,信二嘎子,还有孙雅静和隋小彩……”

“啊?这么多人打我爷爷?这群畜生……那我爷爷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打的很严重啊?”

楚二丫不敢把话说的很严重,就委婉着说:“大磊,你不要担心,爷爷没事的,那些人也不会往死里打他,只是都是表面的伤痕而已,主要是隋小彩和孙雅静她们两个,把爷爷的脸挠的没好地方……”

杨磊落眼睛通红,眼角的肌肉都在抽动,喘着粗气骂道:“隋小彩和孙雅静这两个小骚货,竟然这样狠毒,我要教训她们去,让她们的脸也没好地方!”

杨磊落说着就忽地站起身,就要往梯子那里闯。

楚二丫急忙全身地抱住他,哭叫着说;“大磊,你不要冲动啊,你出去就会被他们抓到的,现在他们还没放松找你啊,你被他们抓到会被枪毙的。大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干嘛顶着风头上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有了一差二错的,那样你也对不起我啊,人家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你藏在我家,你难道不知道吗?”

杨磊落稍微冷静点,楚二丫就把他抱回草铺的被褥上了,又说:“你们家现在都被打成反革命,杨家以后就指望你了,如果出了差错,那你们家就真的完了,你好好想想吧!”

楚二丫又动之以情地劝了他好久,杨磊落才算安定下来,但还是喘着粗气。

楚二丫急忙说:“那我先上去了,估计我妈妈快回来了,发现我不在就会怀疑的!”

临走的时候,楚二丫红着脸说,“大磊,今晚等我妈妈睡了以后……我下来陪你!”

说完她就起身上了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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